秦长妤从茶盘里取出一只杯子,给自己斟了一杯茶。

    她的手比白瓷茶杯,还要白皙细腻,她的动作比春风里的杨柳,还要柔美动人。

    茶水叩击茶杯发出悦耳的声音,可与她的笑音一比,就变得比乌鸦叫还难听了“公子是饮茶的人,姐姐却好喝酒,饮茶的,与喝酒的,怎么会是一路的呢?”

    即墨云依旧不答,眸光深沉如海,他手中的茶杯已空,秦长妤微微一笑,腰肢一扭,款款站起,莲足轻点,走到他身边,纤手一抬,娇躯微倾,甜香便钻入他的鼻中。

    他岿然不动,由着她为自己斟茶“姐姐前些日子路见不平,惹了乱子,幸有公子暗中相助,才未生其他祸端,公子为姐姐做的,长妤都看在眼里,奈何姐姐却不知,又如何能了解,公子这一片苦心呢?”

    无意间,柔荑抚过他的手背,那肌肤上的触感比绸缎更光滑,比春葱更柔嫩。

    一绺青丝不经意地滑落肩头,轻轻痒着他的颈侧。

    娇唇微启,甜蜜的呼吸呵着他的耳畔,比莺啼更动听的声音,又轻轻拂入他耳中“公子可曾想过,姐姐生性洒脱,不受约束,公子即便得到了她,又有几分把握能守得住她一生?”

    “若公子不再拒人于千里之外,自会发现世间聪慧女子,原不止姐姐一人,公子焉知,姐姐便定是那命定之人呢?”

    即墨云终于轻掀薄唇“秦姑娘话说完了吗?”

    秦长妤放下茶壶,明眸微垂,虚掩娇唇,“嗤”地轻笑“公子误会了,长妤今晚,可不是特意来与公子说这些的。”

    即墨云淡淡道“那秦姑娘来此何意?”

    秦长妤这才回身,将包袱拿到桌上,轻轻解开,慢慢取出一件叠得齐整的衣袍,缓缓送到他面前。

    她微微一笑,醉意甚浓“公子忘了,公子曾解衣衣我,如今长妤已将衣袍涤净,是特意前来归还的。”

    衣袍白如雪,崭新如初缝,隐隐透着她的体香。

    即墨云目不抬视,冷清道“不必,这袍子已不需要,秦姑娘扔了吧。”

    秦长妤娥眉微颦,深感为难“公子私物,长妤岂敢占为己有?”

    她说着,举足向前,欲将衣袍递进一步,谁知绣鞋一绊,娇躯一歪,不由自主地,便倒向即墨云,她失声惊呼“公子!”

    即墨云一撩袍角,白影一闪,连人带椅齐齐向后退了一步,稳如泰山,连茶水都未泼出一点。

    秦长妤无所依凭,“哎哟”一声,跌倒在地,顿时钗横鬓乱,衣衫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