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荷公主无故责打小丫鬟,萧僮不由得紧锁双眉,面露不豫,抬头间见雪依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站在那儿,欲下床给雪依行礼,惹來蓝荷公主的一阵嘲笑,柳侬一片深心不自觉中倾注在萧僮身上,此时见蓝荷公主羞辱萧僮,实在胜过羞辱她自己,不由自主的就顶撞了蓝荷公主。

    蓝荷公主只因那个小丫鬟称呼她为公主而称呼雪依为王妃,一时气恼这才给了她一巴掌,如今见雪依的贴身侍女柳侬竟如此质问自己,不由得一阵冷笑:“好好好,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出什么样的奴才!蓝雪依,要不要我给你行大礼参拜你这个王妃呢?!”

    雪依正为雪舞之事烦恼,想那雪舞不过就是为丫鬟间的一点小口角就闹得不可收拾,如今虽知柳侬心中委屈,碍着尊卑之别,亦只得狠下心來教训她!因她更加明白倘若自己不责柳侬而让蓝荷公主出手,柳侬绝对讨不到半点好处,当下,雪依面色一沉:“柳侬,大胆!难道你不知蓝荷公主亦是渝王爷的正妃吗?还不自己掌嘴!”

    柳侬侧目凝视着雪依,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刚刚视自己为亲人的王妃竟让她在众人面前自己扇自己耳光,特别是当着萧僮的面!这叫她情何以堪?

    泪谁弥漫了柳侬的双眸,萧僮忙跪下为柳侬求情:“请王妃恕罪,宽恕了柳姑娘,末将想柳姑娘并非真心要轻慢蓝荷公主。”

    雪依见萧僮为柳侬求情,更加难言,她宁愿萧僮不理不睬,彻底绝了柳侬的痴念,倘若日后萧僮果真与蓝荷公主双宿双飞,以蓝荷公主的脾气是容不下柳侬的,而萧僮亦不会纳妾,到那时依然是苦了柳侬这个痴女子。

    雪依无语。

    蓝荷公主的胸脯一高一低起伏不平,她瞪着跪在地上的萧僮,红了眼圈,一手指着雪依质问萧僮:“萧僮,我也是萧逸宸奉了圣旨娶进门的王妃,凭什么你们听她的看她的脸色,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丫鬟们叫我公主,对我敬而远之,现在,就连你也和她们一起合着伙欺负我吗?!”

    萧僮这才明白蓝荷公主为何出手打了那小丫鬟一个耳光,原來她在乎的是称呼,在她的心里,“渝王妃”三个字竟比他十八年的守护更加的重要,萧僮默默地给蓝荷公主磕了个头,声音清冷的听不出半分的情感:“请王妃恕罪,是末将无礼,但不知渝王妃想如何惩治在下和柳姑娘?”

    一旁的柳侬用眼角的余光扫着萧僮,心中顿感甜丝丝的,自己虽得罪了蓝荷公主,但是能得萧护卫的袒护,确知他对自己并非全然无情,不由得心花怒放,一头触地爬行了两步道:“萧护卫身上有伤,不能领罚,奴婢甘愿替萧护卫受罚!”

    蓝荷公主见萧僮袒护柳侬,再见柳侬甘愿为萧僮领罚,二人并排跪在那里,俨然金童玉女,萧僮虽是伤后失血过多脸色苍白,但是剑眉大眼,鼻梁挺拔,依然英俊潇洒,而柳侬虽是布衣荆钗,但也唇红面白,气质优雅,并无半分丫鬟的俗气。她的唇竟有几分颤抖,手哆哆嗦嗦的指着二人半晌无言,只有大颗大颗的泪珠自眼角无声的滑落。

    雪依冷眼旁观,知这蓝荷公主对萧僮恐怕亦早已情根深种,只是二人之间的身份地位如密密麻麻的珠帘遮住了蓝荷公主的心智和眼眸。她正待上前劝解蓝荷公主,不想蓝荷公主恼怒的吼道:“好好好,柳侬,你不是要为他出头吗?!我就成全了你!來人啊,把这个丫头拖下去掌嘴一百,我倒要看看她还要如何的伶俐如何能言善道的勾引男人!”

    雪依此时欲待要拦却也不好再拦,只好眼睁睁的看着两个嬷嬷走进來分左右站在柳侬的身边,眼看柳侬就要吃亏。萧僮忽然大吼一声:“够了!末将的罪末将自己领,就是柳姑娘的罚末将亦一起代受,渝王妃不是想在这王府中立款吗?末将自己來就是了!”话音落地,萧僮一个耳光抽在自己的脸上,瞬间,血迹顺着萧僮的嘴角慢慢的沁出。

    “萧僮!”

    “萧僮!”蓝荷公主和雪依同时出声。

    蓝荷公主看看雪依再看看柳侬,低头再看看萧僮固执的还在抽自己的耳光,哭着跑了出去。

    萧僮萎顿的坐在地上,柳侬忙搀扶他,他不着痕迹的推掉柳侬的手,艰难的站立起來。

    “萧护卫请上床休息,咱们王爷从未将萧护卫视作外人,如兄弟一般的相待,难道萧护卫还要和雪依讲究这些俗礼不成?”雪依见萧僮坚持站在那里,淡淡一笑,亲自上去搀扶萧僮。

    萧僮忙向后一闪:“末将不敢劳动王妃大驾。”自己躺到了床上。

    “柳侬,你出去一下,我有事和萧护卫说。”雪依冷着脸命令柳侬先下去。柳侬不舍得看了一眼萧僮悻悻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