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披风的温暖令他舒服,她放在肩头的手臂更让他踏实。闻人弈抬起手,想抓住那双垂在他喉结处的柔荑,背后的女人却突然抽身,只留下一件带着她余温的披风在他身上。

    燕妫跪得端正:“臣妾话多失礼,这就闭嘴。”

    “……”

    其实两个人的关系,可以是休戚与共的主仆,也可以是互相取暖的同伴。燕妫不是个麻木的人,她感受得到闻人弈心底的酸楚,这个看起来发扬蹈厉的男人,与她一样不过是天底下的孤苦人。他可以为她过生辰,她又为何不可在恰当的时候帮他披件披风,唯因感同身受罢了。

    这日她和歧王一起在祠堂跪了整个下午,晚上一碗清粥草草填饱肚子,尽到了她这个王后应尽责任。先王的祭日只隔了半月,虽是立国第一年,先王的祭祀原本应该大办,但国之初立,国库尚不够充实,崔玦建议明年再办。所以,先王的祭祀也只是家祭,届时歧王会带她一起再入祠堂。

    隔天洽是休沐日。也正是因为休沐日,闻人弈原准备在这天亲自去接她回宫的,没想到她提前一天回来。于是,没有安排的这一日也就闲下来,两人坐下聊起些有的没的,说起今年国库的结余,也谈起刚结束不久的秋收。

    提到秋收,歧王捧着手里的茶,忽的无心细品:“今年歉收,原是种麻占用耕地的缘故。耕地开垦不少,种粮的农户也有新增,但孤仍旧担心来年产量不高。现我歧国耕作方式比北方落后,若想提高亩产,势必要大力改进,再因地研制农具并推广。”

    燕妫:“可有合适的农书借鉴?”

    歧王无奈摇头:“现有农官一窝蜂下地向农户传授种麻要领,为这一万匹布操碎心,哪里还有闲暇去琢磨稻米。”

    为了从大羲那里换得喘息机会,女帝刁钻的要求歧国不得不硬接下,由此引发一干问题,正合女帝心意。

    燕妫不禁要问:“不谈秋收,那这批布完成的如何了?”

    歧王:“亏得有沈家找到青叶苎麻,朱家的改良机杼也帮了大忙,这批已凑够一万匹,待开春就送往大羲。来年应比今年顺利,我们还能留些自用。其他的,南红十斛采够了,南珠数量虽够,却品相稍差。”他啧啧几声,治国艰难,对此很有些无奈。

    女帝设下重重险阻,勾结海寇侵扰采珠海域,他不欲与海寇消磨兵力,南珠的采捕便只能退到近海。相应的,采捕受限了,珠子就凑不够成色好的。届时女帝必会有一番挑刺,但大羲必定还未准备好开战,不至于明年因为这就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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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er>伐歧国。

    燕妫听得这番话,正为之犯愁,哪知原本还凝着眉头的歧王倏忽眉眼飞扬,把茶盏轻轻一搁:“有好东西,你且等着!”说完让给使去问政殿取样东西,神神秘秘的不让她听到。

    燕妫瞧了瞧他那对笑弯的狐狸眼:“王上该不是又找到什么好书了?”

    歧王虽时常在问政殿忙到不归,但经常记得让人往瑰燕宫送东西。也不是什么贵重的物件,通常是适合她读的书,特地挑了送来,如之前要的史书,或是现今要的兵书。

    歧王只是摇头,指着茶盏,喝茶喝茶。

    等了不多久,给使捧着个盒子回来。盒子小小的,装不下书,歧王将那盒子放在她面前,扬眉笑道:“打开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