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还沉在揪心画面之中:“你还笑得出来。”

    “为何笑不出来。”

    闻人弈觉得心里头压着块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他想守的东西太多,却没有一个真正护下来,在他有能力守护之前就已经一一失去了。父母如此,亲人如此,险些失去的歧国也是如此。是他还不够强大,羽翼不够丰满,遮不住太多的风风雨雨。现今多了一个想要守住的人,却不知能不能守住,她又愿不愿意让他来守护。

    燕妫看着他愈发沉闷:“王上有心事?”

    他不说话。

    “我的伤太难看,王上觉得恶心?”

    他摇头。

    “那怎么了,在心疼您的核桃?”

    他皱起眉头,是无可奈何的口吻:“你总是不明白,总是不相信。”

    燕妫:“臣妾不相信什么了?”

    “总是不相信——”

    ——“王上,宰相大人求见,已在问政殿前等候半日,奴才们实在劝不回去。”

    他的话没能说完,殿外忽有给使传话,将他的回答生生截断。事关褚中天,不可轻待,闻人弈只好把没说完的话咽回去。

    他想说——“你总是不明白,总是不相信我对你只是单纯的关心,并未参杂丝毫利益之心,摆布之意”。

    歧王将结香瑞香唤来,当着燕妫的面将瑰燕宫的事妥善安排,而后才出去。外头给使已经等得额头冒汗,见他出来可算是安心,可见褚中天没少为难他们。

    “宰相所为何事?”赶去问政殿,他边走边问。

    给使跟在歧王身后:“回王上,是这样的……昨日采捕船遭遇海寇,褚督察不幸殉职,宰相大人闻讯大怒,急求王上立即清剿海寇。”

    “谁?!”歧王顿足,“谁殉职?”

    给使:“褚督察……宰相大人的长子,随船出海的时候死在海寇手上。宰相大人他……唉,老年丧子,不能接受啊。”

    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