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卧病之后不能起身,竟被自己手下的将领生生勒死。那勒死她的一员小将,自戕当场,只留下一份血书请求送到大歧皇后跟前。

    燕妫看完那信,心中五味杂陈,所有的感想最终化作一声叹息。而后,她召来宋良,命他领兵一万,去收归大羲北路军。

    这不是什么弑主邀功,而是一个在底层爬了八载,空有一身胆识却爬不上去的无名小将,以自己一条命想为兄弟们换一件冬天的棉袄。

    今年的冬天格外寒冷,大羲的辎重却迟迟运不到前线,十一月了过冬的棉袄还没有着落。士兵们战的战死,冻的冻死,为了活过这个冬天,行伍之间互抢袄子穿,入村抢劫的事时有发生。

    若能归降歧国,是不是就能发到一件袄子呢。

    两军交战,燕妫在前线调兵遣将看似无往不胜,然这后头若没有圣上坐镇,一件棉袄都可能乱了军心。

    家书又是许久不曾收到,燕妫终于等不下去,写了一封信回去。信中写道——现女帝已死,大羲国亡,今已攻陷前朝副都合安,敬问圣上是否移驾坐镇合安,早日一统天下。

    王都太过靠南,政令往北及四周传达耗时过久,圣上若能到副都来是极好的。他若要来,她便去合安等他。

    书信传回去没多久,收到他的回信。

    信中答应会尽快过来,顺带提及他想定都合安,将前朝副都皇城稍作扩建即可,以免又劳民伤财。北部戾气太重,纷杂势力与旧党残余太多,天气又太过严寒,合安倒是正好。另,都城选址也不宜离歧国旧都太远,合安位于中部,权衡之后乃是最好。

    既然定了,那燕妫就赶紧安排,亲自带人去合安扫清残余,入主宫殿。今年的天气的确是有些冷,她来合安那日天上下着大雪,重重殿宇盖着厚厚白雪,如连绵雪山,站在眺望塔上竟一眼望不尽头。

    这还只是副都,那宫殿便修建得巍峨雄伟,无需扩建已几乎够用。北方的宫城燕妫没有进去过,想来还要再大个数倍。

    这些可都是民脂民膏堆砌起来的,大羲之亡,自有缘由。

    女帝未来过副都,故而这座宫殿有些破旧了,等粗略翻新完约莫也要两个月。倒也正好,届时天气暖和,圣上过来会舒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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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er>这一年的除夕,合安的宫殿里也办了宫宴,还在宫墙脚下设粥棚接连施粥一月。合安的百姓不必规劝都已归顺大歧,年后陆续自发清洗大街,刷墙换瓦,以新的面貌恭迎更元帝入合安。

    二月初皇帝启程,半月不到的路程,却走了快一个月。燕妫已卸去镇北将军的官职,等闲不再过问战事,她在宫里日日盼着,却一日日地等了个空。

    直到三月初,更元帝的御辇才抵达合安。

    燕妫出城十里相迎,极目眺望,看着御辇渐渐行来,直到在她跟前停下。已有多久没有见到他了呢,那些想念说不出口,却总是烦恼着她。她的心是复杂的,可此刻却是简单的,只想着,待会儿说几句软话,让他别再和她置气了。

    可半晌,里头没有传来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