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呀,卓老爷子不好直说。好在卓文君冰雪聪明,应该能够明白她父亲的暗示。不过,要一个女子冲破各种束缚去追求内心,那是多么不易的事哟!”王吉县令说,“这样啊,我们得摆一点谱。卓王孙派谁来请你你也不要去。这样,黄昏时我会陪着他亲自驾车来接你的。能不能成功,就看老弟你自己的了!”

    王吉离开了,司马相如的内心躁动了起来。在舍都亭里不知道进进出出了几十回。

    一双燕子一会儿在窗前的柳枝上呢喃着,一会儿又会在风中结伴飞,让这位辞赋家心烦意乱。

    从黄昏开始,卓家还真的派人来邀请了好几回。

    司马相如内心忐忑着,却都以昨晚太疲惫了一口回绝没有前往。

    太阳的铜锣一路亮亮地敲打过西面的山头,东面的地平线跟着就举起了叫做月亮的那把古筝。

    “对了,今天恰巧是八月十五,八月十五月最圆。”司马相如这样想时,王吉陪着卓王孙驾着的马车来了,一同来的还有本地巨富程郑。

    “这两位都是我们临邛的名流!”王吉一一介绍说,“这是卓王孙,卓老爷子;这是程郑,程老爷子!”

    司马相如赶紧躬身行礼。不过他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咳嗽了几声,意思是那里出了问题。

    王吉知道,自己的朋友不愿让卓王孙过早地听出自己说话结巴。

    “我知道司马先生昨晚去我的作坊,敲打了一夜的铜器,还唱了一夜的歌。一早,那些西域人、夜郎人、滇国人等就把我店铺里的铜鼓铜洗等抢售一空了呢。他们肯定是买去当乐器的。司马先生不仅救了我女儿的命,救了临邛父老乡亲,还帮助我们家扩展了生意,真是大恩大德呀!”卓王孙一边向司马相如还礼,一边说。

    “我家城西的铜器店也被抢售一空了呢,我们真是遇到贵人了!”程郑也在一旁躬身行礼。

    县令王吉赶忙结过话茬“都说盛情难却,这临邛的俩个头面人物亲自来请,长卿兄弟就是身子再不舒服也要前往呀!人家为了你已经请了上百位乡绅,作为主客的你却缺席,这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呀!”

    王吉一边说,一边连拉带拽。

    司马相如做出拗不过的样子,勉勉强强上了卓老爷子的马车。

    卓家酒宴的地方离昨晚司马相如一夜敲打着唱歌之地不远。

    卓家的大客厅里,还真的有上百人就坐,见主客到了,都纷纷站起身来。

    “哇,真的是温文尔雅,仪表堂堂,风度翩翩。”大家都在啧啧惊叹。

    司马相如一直都没有说话,偶尔狠命地捏一下自己的喉咙,做出难受的样子,很有礼貌地举杯应酬。

    看看酒至半酣,县令王吉站起了身来,到里屋弄来了一张琴“各位稍候,听我一言我朋友司马相如昨晚在卓老爷家前面的店铺狂欢了一夜,声音沙哑无法唱了。可是他不唱,这里谁也不敢开口,那这酒宴是不是太没意思了?我只得找了一把琴来,就请司马先生勉强弹一曲助兴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