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瑾猛地回神,见二柱立在她的身侧,便说道:“让它睡吧,左右也没什么事。二柱,你不在屋内待着出来做什么?”

    二柱低头笑了笑,眉眼看不真切,如瑾眉头蹙起,拉着他往书房走去。

    “姐姐?”

    “既然你唤我一声姐姐,我便要当得起你这声尊称。二柱,关于你父亲、母亲之事,你知道多少?你知道他们都是什么人对不对?从你回来便未询问过自己的母亲,你怨她?你把父亲的样子记在脑子里那么深,是因为你想他?”

    二柱扭着自己的手指,“他们都不是好人,但我也不怨恨。”

    如瑾见他缩着肩一幅防备的模样,不由放缓了声音,说道:“我并没有问责,是怨是恨我也无权干涉,全看你自己作何想法了。”

    “姐姐我……”

    如瑾抬手制止他,继续说道:“他们的事,自有了断,倒是你,想如何活下去,我可助你寻一条路。”

    二柱闻言一双黑珍珠似的眸子盯着如瑾,小小的身子规规矩矩的跪坐在书案那头,如瑾有些怜惜,不禁就想到了大哥,二哥小时候被罚的样子,都是那么小一团,戳在木榻上。

    她唤了一声,“二柱。”

    那团动了一下,小声道:“什么路?杀人还是放火,我能做什么?”

    如瑾从书案前站起来,跪在二柱跟前,抚着他的脸说道:“这条命来的时候不能选择,但以后的路是你自己踏出来的,我记忆中看到的第一个人是哑奴,脚上的铁链声音很大。我们生活在山上一处庄子,那时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学着猴子爬树,学着摘果子。有一天。那位老人带我寻到家,可惜这条命太硬,天煞孤星。后来我就跟着那老人走了,如今我成了一个验尸人。二柱,人的一生很长,你要好生活着,可明白?”

    二柱的眼中蒙上水雾,如瑾在那波动的水纹里看到一个流着泪的自己。

    怪不得对二柱这般怜惜,只因那一段奔波寒冷的童年太过相似,那个年纪本该嬉笑玩闹时,她们却在小小的年纪懂得世态炎凉,人情世故。

    如瑾一时伤怀,有苦难言,说着以前事便止不住落泪,自然也没注意立在门边的慕容昭。

    他本是来说刀疤脸已到,却听了如瑾那番话,心中奇异般的发闷。

    本不是爱听这些闲言碎语的人,却立在那处听她们说了好久。

    如瑾很久没这般痛哭,只觉得头疼,胸前是二柱的鼻涕,有些气恼的转身,这才看到慕容昭双臂抱胸立在门边。

    瓮声瓮气的问道:“大人为何折返?”

    “凶犯已到,天一亮你便带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