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心跳挨着心跳,一个比一个的响声大,仿佛在一较高低。

    最尴尬的是男人在清晨不可控制的某种反应,不管是聂欢自己的,还是叶澜双的,都像根柱子,不甘示弱地相互抵着……

    有那么一瞬间,聂欢只觉心尖抽搐,血液奔腾如涨潮的海水,只差能把血管挤爆。

    他再抬头去看叶澜双时,叶澜双已把头扭向了窗外,菱角分明的侧脸迎着太阳,喉结滑了两下,不知道在想什么还是刻意掩饰什么。

    聂欢喉结跟着动了几下,立刻翻过身,曲腿对着墙壁,又扯过被子把腰身盖住,才沙哑一句:“你先起。”

    这明显是句废话,谁敢这个时候起?

    叶澜双半边身子都是麻的,他把垂在地上的手抬起来平放在腹部,静默良久,低沉一句:“你经常这样么?做噩梦。”

    聂欢明显一僵,就知道两根弦搭进去准出事,他也不掩饰,冷笑道:“那年大雪,叶大盟主不是亲眼看见的吗?经历过血凝宫剐肉之痛的人,在屠宰场上杀出来的人,能睡好觉?”

    叶澜双放在腹部的手一紧,琉璃般的眸子星云剧变。

    “你呢?彻夜不睡,数星星数月亮?”,聂欢又说。

    叶澜双唇角动了动,没回。

    这厢没事儿一样笑了起来,“你看,沉重的话题就该让它们永沉地底,以后别聊了,维持雇佣关系就很不错!”

    他翻身起床,也没看姓叶的什么神情,自顾自先出了门。

    叶澜双盯着被某人压皱的里衣看了半响,自嘲似的笑了笑。

    直至中午,聂欢巡视完村落回到宝才家,叶澜双端着碗土豆站在灶房前,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愣是谁都没先说话。

    宝才像只猫一样窜出颗头,古灵精怪问着,“怎么样,有什么发现?”

    “不告诉你。”,聂欢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小爷不稀罕,我自己捉女鬼。”,宝才自讨没趣,挥着木刀在门前哼哼哈哈练了起来。

    聂欢饶有兴趣看了一会,反手拿了个土豆,连皮都不剥,直接扔进嘴里,囫囵吞枣般咽下。

    “与昨日没什么两样,问不出个所以然,看来只能进山捉鬼了。”,聂欢没回头,慢慢悠悠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