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北京情况的载湉,他的担忧,一切都是真的。在他们离京的那日凌晨,联军便攻破各个城门,接着就开始了一场复仇行动。

    联军不仅肆无忌惮的开始大屠杀,肆意的奸辱妇女,不分老少的逼良为娼。还特许军队的士兵公开抢劫三日,实际上这种公开合法的抢劫持续了八日。

    他们在无耻的行为之下,大声的笑着说:“此刻复仇女神来索取,不可避免的报应也是常识分内的事情。“

    自然如载湉所料,紫禁城也不能逃脱厄运。

    无耻的联军虽然下达不准进攻紫禁城,但却以“参观”的名义让各国士兵进入。而这些参观者竟然在炎热的夏天穿上了冬衣,只为他们索取那些可以携带的珍宝。

    联军在北京肆意的烧毁了大量悠久的建筑,北京城遭到史无前例的破坏,战火连天,曾经豪华的圆明园宫殿,如今却成了一堆废墟。

    这样的画面载湉根本无法想象,站了许久,他对宫琦说:“这几日我们会在这里停留,你去镇上发个电报给高御史,问问他京城里的情况到底如何。”

    宫琦颔首,见钰雅走过来,便退到一旁。

    钰雅看着载湉的背影,想着已经去了的钰舒,鼻头一酸,低头微微福了福身,正色后叫了他一声,走到他一旁立着。微微侧头看向他,为了让他不那么容易看出自己的心痛,便对他笑了笑。

    这是将近三年来,载湉第一次见钰雅,便也对她笑了笑,道:“瑾妃一路过来,精疲力竭,为何不去休息呢!”

    钰雅见他在笑,便放心了,道:“臣妾不累,只是一直坐在马车里,有些憋得慌。”顿了顿,低声道:“皇上被迫坐在马车里,一定比臣妾还要累,为何也不去休息呢!”

    闻言,载湉冷笑一声,目视前方,良久叹道:“北京城被联军攻破,城内的百姓,一定处于水深火热的地步。朕哪里还能有闲心休息,朕恨不能插双翅膀,飞回北京。”

    北京沦陷,这是大家都知道的消息,但是紫禁城被洋人占领,他们却不知宫内的情况。而钰雅更是不敢说关于北京的事情,所以她没再和载湉说下去,找了个借口退下了。

    而载湉仍然立在那儿,目视远方,久久不愿进屋休息。

    晚饭过后,慈禧与李莲英在房中,正和何荣伺候慈禧准备就寝。

    李莲英瞟着慈禧,低声道:“老佛爷,老奴看这乔家确实有些薄产,这两日接待老佛爷,都是些山珍海味。虽然在宫外,寝殿没法与宫里比,但是饮食上却也不比宫里差到哪去。”

    “老奴想着,我们这两日又要启程,继续往西。但是我们没有衣食,估计也走不了多久。若是再遇见像乔老板这样的人倒还好,若是遇不上这样的大财主,只怕老佛爷又要吃苦。”

    他的意思,慈禧听出来了,她本也有这个打算,就对他说:“哀家明白一路上大家的辛苦,明日哀家会找乔致庸过来说话,向他先借点银两,也好让大家在路上不至于饿坏。也能有钱住个像样的客栈,吃点好的。”

    李莲英笑了笑,低声道:“若是老佛爷不想开口,不如让老奴去说,老佛爷只要坐在一旁听着就好。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虽是一方财主,也是老佛爷的百姓,老佛爷只说借,他又怎敢不双手奉上。”

    慈禧微微点了点头,虽然向乔致庸借钱,有些难为情,但是迫在眉梢,也只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