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禧叹了一口气,眯着双眼看向前方,良久她道:“珍妃还真是个麻烦,哀家对她是软硬兼施,希望她能多听听哀家的话。自从那年打了她之后,哀家便把管理后宫的大权交给她,就是希望她能明白哀家的心。没想到,如今过去三年多了,她不仅丝毫不理解哀家,还一味的帮着皇上。皇上这次突然变法,来势汹汹,若是让他们一直这样发展下去,就怕哀家将来会被动。”

    李莲英弓着腰,凑近她耳边,低声道:“老佛爷若是不放心,不如让杨御史去天津找荣大人商议一下,也能让老佛爷安心一些。眼看着皇上就要颁布诏书了,这次老奴看皇上的样子,似是要将这诏书的内容落实到位。此前李中堂他们多次向皇上提出反对,但是皇上丝毫没有给李中堂的面子,直接驳了回去。”

    慈禧点了点头,立即宣杨崇伊来颐和园,又命他悄悄前往天津,与荣禄商议一番。

    次日,坤宁宫内,众嫔妃坐在一起说话,她们说起翁同龢打载湉之事。

    钰雅听了之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想,翁同龢虽说是皇上的老师,可是作为臣子,怎能打皇上呢!她唏嘘不已,惊叹道:“翁大人真是胆大妄为,竟然敢打皇上。幸好那砚台没有击中皇上,若是击中皇上,老佛爷定会重责翁大人。”

    静芬也如钰雅一样的心境,她道:“翁大人近些年脾气渐长,不仅在朝中得罪了不少人,如今,连皇上也敢打。也是皇上脾气好,被臣子打了也不愿多计较,这说不定还助长了歪风。”

    钰舒略笑了笑,道:“翁大人也只是一时动怒,事后立即向皇上认错。再说翁大人是皇上从小的先生,对待皇上向来严明,偶尔因意见相左,意见不合,有些动怒也是可以理解的。”

    嫣然笑道:“翁大人在皇上心中向来看中的很,虽然翁大人打了皇上,却也只是将墨泼在了皇上身上。皇上顾念多年的君臣情义,自然不会与翁大人真的计较。”

    静芬看向钰舒,微微蹙眉,问:“珍妃,翁大人到底为了何事打皇上?你整日待在皇上身边,你肯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臣子怒打君,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只怕此刻朝堂上正在纷纷弹劾翁大人。”

    钰舒摇了摇头,道:“臣妾也不知,当时臣妾在景仁宫,也是听说了才赶过去的。臣妾想,定是因为朝中事,自然也就没有多问。不过看皇上只是脏了龙袍,没有受伤,也就安心的回了景仁宫。”

    静芬自然不信这话,她笑了笑,道:“珍妃可莫要诓骗本宫,若说你不知皇上的事,那我们可就真的一无所知了。”顿了顿,又笑道:“本宫知道,即使你当时不在场,等你到了,皇上也会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事。你与皇上之间可是向来无话不谈的,皇上在你面前也向来不避讳说朝中事。不如,你就和我们说说。”

    然而,钰舒仍然笑着说自己真的不知道。

    无奈之下,静芬只好没再追问,但是她却说:“本宫理解珍妃的难处,皇上和你说朝中事,不能被老佛爷知道,本宫也一直帮珍妃瞒着老佛爷的。珍妃你放心,老佛爷一直都不知这些事。”

    这时,嫣然有些不悦,她看向静芬,笑道:“娘娘,臣妾听您这话,好像是在逼着珍妃承认一样。皇上和珍妃在一起说些什么,连向来和珍妃要好的臣妾都不知道,不知娘娘是如何得知的。老佛爷一直说女子不得干政,珍妃是听在耳里记在心里,自然不会像娘娘所说那样。”

    闻言,钰舒回头冲她一笑,又看向静芬,道:“娘娘确实有些多虑了。臣妾在养心殿陪伴皇上之时,大多都是陪着皇上说笑,排解他心中因朝中事而烦闷的心情。至于娘娘所说的朝中事,臣妾一个后宫女子,哪里懂呢!”

    静芬呵呵笑了笑,道:“珍妃真是自谦,珍妃若是不懂,那本宫就更加不懂了。合宫上下,谁人不知珍妃向来是皇上的解语花,不管皇上有什么心结,只要见到珍妃就能排解开。”

    钰舒笑了笑,嗔道:“臣妾看娘娘在后宫待的有些乏闷吧,总是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笑了笑,又低声道:“臣妾之所以能在皇上不开心时,替他排解,那还不是拿出女子的温柔去柔化他么!”

    闻言,几人捻着锦帕抚着鼻尖,呵呵的笑了一会。

    “珍妃这话本宫相信,你就是有这个能力,能让皇上一心在你身上。”

    “珍妃与皇上这是交心的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