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怒吼声震耳欲聋,穿透静芬的五脏六腑,她下意识的吓坐在地上,又连忙端坐身子。

    立在殿门口的翠元和宁小生等人皆被他的怒吼声惊到,纷纷紧锁眉头,各自担忧着自己的主子。

    酒水挥洒在静芬眼前,她完全未料到他今夜会如此动怒,她紧攥双手,不敢发话。

    良久,他怒道:“皇后想要和朕圆房,那么朕告诉你,休要痴人做梦。皇后向来手段黑暗,根本不配做这个国母,即使有老佛爷做你的后盾,朕也不会让你得逞。”

    他的话在静芬看来,是极致的羞辱,她抬头仰望他,愤愤不平道:“臣妾配不配做国母,臣妾都是皇上的妻子,皇上无论如何厌恶臣妾,也始终无法逃开这个事实,臣妾是皇后,是国母!”

    载湉仰天大笑,敛笑,冷声道:“好一个母国!你自称是朕的妻子,那作为妻子心中为何还要装着别的男子,还是个已死之人!”

    闫伟是静芬心中最软弱,最不愿触碰的伤,此时听见载湉如此说,她有些动怒,也不愿跪他了,缓缓起身怒道:“皇上,你说过不会计较臣妾心中有他,你怎能戏言呢!你已经借老佛爷之手杀了他,他已经死了,你还要借臣妾来羞辱他么!”

    载湉讥笑,道:“朕羞辱他,明明是皇后心中对他念念不忘,在宫中为了怀念他,故地重游,回忆与他的美好往事。皇后每日在后宫与舒尔争,每到夜晚之时,又思念你心中的人,如此一番做作,朕真的替皇后觉得荒唐。”

    静芬冷笑几声,道:“皇上今夜如此动怒,还不是因为珍嫔被老佛爷软禁在寿康宫,而皇上却又不敢把珍嫔接出来,此时,皇上除了在臣妾这么耍耍威风,却无法直接去寿康宫要人。”

    载湉有些哑口无言,怒道:“你......”

    她说的确实是事实,自己真的无法从寿康宫直接带走舒尔,若是自己强行带走舒尔,那往后想要和舒尔相伴,只怕更难了!

    静芬哈哈大笑,道:“皇上被臣妾说中了吧,无话可说了。今夜若不是因为珍嫔,皇上又怎会来臣妾这里,臣妾嫁给皇上五年,从未得到过自己想要的,臣妾当然不稀罕。但是臣妾看见皇上与珍嫔不能相守,臣妾就觉得这样做是值得的,因为臣妾是皇后!”

    载湉怒道:“朕可以让你不再是皇后,即使有老佛爷,朕也可以做到!”

    静芬不以为然,讥笑道:“这样的话臣妾听过不止一次,臣妾不还是好端端的站在皇上面前么!臣妾还是皇上的皇后,臣妾生要做皇上的皇后,即使是死了也要做皇上的皇后。那么皇上想要珍嫔来取代臣妾,臣妾觉得那是枉然。”

    “放肆!”

    载湉怒吼一声,‘啪’的一巴掌甩在她脸上,怒道:“朕对你已经容忍到极限,口口声声自称是皇后,却是心中装着别的男子的皇后。如今为了得到朕,竟然和老佛爷合谋利用这种卑鄙的手段,让朕就范,就凭这一点,朕就可以立即将你废了。”

    静芬入宫以来,虽说不得宠,但是哪里有被打过,她感觉脸颊火辣辣的痛,心中的痛比脸颊上的痛更加的炽热,但是她能做什么,除了凝视着他,有些害怕他,别无他法。

    良久,她道:“皇上一点夫妻情分都不顾念么!即使不喜欢臣妾,甚至厌恶臣妾,可臣妾是您的皇后,您怎么能随意的打臣妾呢!今夜之事并非臣妾的主意,而是老佛爷想让皇上与臣妾圆房。”

    载湉冷声道:“朕的妻子只有一人,早在很多年前朕就告诉过皇后,是皇后不自量力,总是痴心妄想。”顿了顿,又讥笑道:“而且像皇后这样心中装着别人,朕更是鄙夷!”

    静芬无话可说,自是有些理亏,转念一想,抬起双眼看着他,笑道:“皇上就算鄙夷臣妾,今夜也要和臣妾同房,不然皇上又要如何和珍嫔相守呢!只有等臣妾明日向老佛爷交了差,珍嫔才能回到皇上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