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夜,寂寥孤寂,只有一轮明月挂在头顶,显得格外单调。

    翊坤宫的院里一片漆黑,静的让人绝望。

    沈松与贝林躲在廊上的柱子后面,看着立在院中的希芸,为她忧伤,替她悲哀。

    二人看了一会,沈松低声道:“小主已经站了七八日了,皇上还没有收回成命,这眼看着就要入冬了,天气也越来越冷了。就算小主的腿能受得了长久的站着,这身子也会被寒风吹坏。”

    贝林瞥了他一眼,嗔道:“那你还不进去拿件厚实的披风送去给小主!”

    沈松摇了摇头,不愿意去,他说希芸说什么也不愿意穿,昨日送过一次,被她给拒绝了,所以今日便不敢再去打扰她。

    贝林看着希芸,叹道:“这次小主被降了位份,还不是娘娘给连累的。你说娘娘好端端的往珍小主的轿辇内放什么蛇,这下好了,珍小主没害到,却把自己给害了。不仅撤了她治理后宫的大权,还让珍小主渔翁得利。如今,珍小主不仅有皇上的宠爱,还有治理六宫的权利。”

    沈松也是不停的摇头叹息,道:“娘娘与小主两人都不是珍小主的对手,我们小主太过于相信娘娘了,这才被娘娘给连累。若是小主从一进宫就和珍小主关系好,就像岑小主一样,说不定还能侍奉皇上呢!”

    贝林听他说的这句话,刺耳的很,连“呸”了好几下,嗔道:“小主最是不喜欢珍小主,你可千万不要在她跟前如此说,小心挨了小主的板子。”又瞥了他一眼,讥笑道:“那珍小主也不是什么好人,整天缠着皇上,哄得皇上只围着她一人转。”

    谈笑之间,二人见希芸动了一下,连忙跑过去,问:“小主,可以了,回去休息吧!皇上又看不到,也没派人来盯着小主,小主就算现在回去休息,也不碍事的。”贝林搀着希芸的手臂,问:“要不奴婢服侍您休息?”

    希芸略动了动身子,因站的太久,腿脚发软,便跌坐在地上,二人连忙将她扶进寝殿。

    贝林一面帮她梳洗一面说:“这都已经站了七八日了,皇上还没有松口,小主还要站到何时呢?眼看着就要入冬了,皇上的心真狠,降了小主的位份还不行,还要小主每晚子时站一个时辰!这天寒地冻的,小主要怎么办呢?”

    希芸目光呆滞,淡淡的道:“你又不是第一天见皇上,他不是一直都很讨厌我嘛!皇上知道我如此的狠毒,竟然敢去伤害他心爱的珍嫔。没有废了我或者杀了我,已经是仁慈了。”

    贝林拿起梳子,轻轻的帮她梳着青丝,微微侧头看着她,问:“难道小主只能等着皇上开口么?若是皇上总是不松口,那小主要站到何时?”停下手中的梳子,低声道:“小主为何不去求老佛爷,或者写封信给大人,让大人帮您在皇上面前说几句话。”

    希芸看着镜中的自己,抚摸着自己如花似玉的脸,道:“我入宫三年了,自认为容貌不在珍嫔之下,却久久等不来皇上。就算父亲替我求情,皇上放过我,我还不是一个人孤独。如今,我和皇后早已将皇上得罪,皇上恐怕都已经忘记我还在惩罚中,哪里还会记得我每天要在子时站一个时辰呢!”

    贝林叹道:“这次的事情,本就是皇后的主意,小主您完全是被皇后给连累了。那日在御花园,皇后见东窗事发,一直跪在皇上面前不说话,只有小主您一个人在说,皇上当然对您很生气。”

    希芸一听,想想皇后比自己也好不到哪去,冷笑道:“皇后被撤了治理后宫的大权,这对她来说,可比我这个从贵人降到常在,更加的意难平。而且她还要每日抄写经文,这七八日下来,估计皇后的书桌上已堆满了抄写的经文。”

    说完,主仆二人哈哈大笑。

    贝林冷笑道:“这次真是便宜了珍小主,她不仅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了小主,还将皇后的权夺了去。这几日,奴婢见珍小主在后宫忙来忙去,各宫来回奔走,忙着各宫的入冬衣物和一些杂事。”

    希芸抚摸自己被打的脸颊,牙咬切齿的道:“此巴掌,我一定要还给她。那点治理后宫的权利,我还不稀罕,我要的是皇上。皇上能和她恩爱如夫妻,也定能和别人恩爱如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