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霓说搬过来就真的搬。一大早到温佐珩这里吃早饭时,下面的人就在屋里整理打包东西,不过晌午,便大包小包地把东西搬进他屋里来。

    温佐珩刚来的时候,元宝曾有次在他面前阴阳怪气地说,刘霓让了这间屋子给他,叫他别身在福中不知福,浪费了大人的一片苦心。确实,这屋子南北通透又宽敞,地龙暖和,宽阔到放得下饭桌,余下可作书房,旁边还连着间耳房可做卧室......

    这边,元宝指挥人干活时偷偷观察温佐珩的神情,见他偶然嘈杂时睁眼,大部分都是闭目养神。昨晚从杨怀忠那得知,温佐珩那捞么子的表妹竟然找到大人跟前,元宝就气哼哼地道:“什么东西,也敢跟咱们大人争。”

    杨怀忠皱眉,“你最近怎么回事?”

    元宝一愣,不知不觉间流露出的嫉恨,已经僭越身份,他黯然道:“我是替大人委屈,凭什么就得大人低声下气。”

    杨怀忠笑他:“你刚开始看得挺清楚,现在倒糊涂了?委不委屈的,只要大人觉得无碍那咱们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好好做好自个份内事,其他的自有咱们大人呢。”

    元宝默然,他理解温佐珩一声不吭的原由是,大人手中拿捏着他的表妹,所以大人也不算低声下气。可元宝心底还是瞧不上他的,若温佐珩真的宁死不从,怎的现在就屈服了?哼,还不是瞧上大人手中的权势地位了?

    这就是:无论你做什么怎么做,总有人非议揣摩你的意图。

    傍晚,刘霓刚在门口下马,就有人来报给元宝说大人回来了,元宝有条不紊地指挥厨房上菜,请温佐珩上桌。

    温佐珩默了默。元宝猜想他是不是生气了,因今日晚饭比往日晚了半个时辰,他吃的东西容易克化更容易饿,可他不吭声元宝就当不知道,因为大人说以后早晚饭都要跟他吃,所以大人还没回来,他就不能开饭。

    刘霓进来时一身风雪,解了大氅一闻到桌上炊饼的香味就想伸手,元宝轻声道:“大人请洗手。”

    午饭只囫囵了一个馒头到现在,早饿慌了。

    刘霓无奈只能去洗手,扭头就看到温佐珩杵着扶拐从屏风后绕过来。她险些忘了!她是要跟他一块吃饭的呢。

    元宝端了暖水给刘霓洗手,又绞了热帕子给她擦脸,元宝给她解了皮甲,说:“今晚有您爱吃的羊蝎子。”

    刚咽下的唾沫又被勾起,刘霓把帕子扔给元宝,笑道:“就你机灵。”

    坐下吃饭,元宝给温佐珩盛了碗粥。刘霓挥手让人都下去,自己也盛了碗粥,不过她没用勺子,直接仰头一口干掉,琢磨这东西能经饿?再看时辰,说:“你若饿了可以先吃,不必非要等我回来。”

    温佐珩沉默地用勺子喝粥,一勺一抿,没有声响斯文优雅。

    刘霓再想想刚才自己仰脖一灌,两相比较,刘霓舔舔牙,手上的饼也小块地撕着入嘴。

    他喝了粥又去夹菜,青菜藕合肉丸子鸡汤什么都吃,就是对那盘又麻又辣的羊蝎子视而不见。他仍在养伤需忌口,下回叫元宝不必弄这些辛辣之菜。

    刘霓吃了个饼和一碗鸡汤后,发现温佐珩停了筷子,这么快吗?便问:“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