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自然是体贴下人诗词书画样样精通的京都才女”,尚未等锦云说完,齐南枝便咯咯笑起来道,“锦云说的可是实话?”

    锦云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了头,“小姐!您这分明是还记得些怎的来为难奴婢”说着越发低下头去。

    齐南枝却蓦的有些难过,

    “我方才,脑子里有个女子对着我哭喊,很是凄惨模样,好像是我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可做了什么我确是毫无印象”

    “锦云,我从前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

    锦云瞧着齐南枝低敛着睫毛欲落下眼泪的可怜模样,有些不忍开口,难道要她说你从前是京都闻名的恶女千金,有名的女纨绔吗?

    “小姐,锦云也不知如何说才好,明日不如送拜帖与穆家小姐和其他几家常一处玩的小姐,约着过几日去游船?说不定能想起来什么呢!”

    “也好!只是这穆家小姐是?”

    “是穆侯爷家最小的孙女穆芙宁,与小姐一般大,自小一块玩的,还有便是相府家的三小姐姜念柔和骠骑将军的妹妹孟如。”

    “穆芙宁听着像是很通诗书的闺阁小姐,便这样安排罢。”

    锦云有些微不可闻的咽了下喉咙,穆芙宁比起齐南枝更是来的恶名昭著,穆侯爷家全是小公子,三代到穆芙宁这才有了一个女儿,溺爱程度更是无需多言,从前齐南枝和她却是臭味相投,一拍即合在京都常惹出众多笑话事来,两人却觉得十分惬意。再加上宰相府和骠骑将军家两位祖宗,锦云想起从前恶魔般的齐南枝,再望着如今小小缩成一团的齐南枝,却又有些庆幸的想着,这般柔弱的小姐,看起来似乎是比从前好多了。

    瞧着天色尚未晚,便先服侍齐南枝在矮榻上歇了,替她盖上毯子,才轻轻将门掖上,先去回了昌平公主的话,又去向几家小姐下了拜帖,回来时已是将近晚膳时候

    推门便看见齐南枝蜷缩在矮榻上,身上的毯子滑落在地上,小姑娘本来就不过十三四,小小的娇软身子,乌黑的头发倾泻而下,她本身就很白皙,由着这比常人还要黑上三分的乌发一衬,更显得白的能透出血色来。

    锦云轻柔的将她唤醒,“小姐,该用晚膳了,老爷听说您身子好些了说要一同在前厅用膳呢。”

    齐南枝起身揉了揉眼睛,“锦云姐姐”,锦云忙上前替她更衣,“小姐以后可不该叫奴婢姐姐,被公主听见了不和规矩。”

    齐南枝点了点头,道“锦云”

    锦云想起了从前的齐南枝,虽是娇蛮无理,却极护着自己。

    想着便替齐南枝绾了个元宝髻,略上了些口脂,从前齐南枝是个惯不理会梳妆打扮的,生的是一副楚楚可怜的妩媚相貌,却总是随心洒脱的束发,甚至极少簪花带钗,与那穆芙宁常一同扮了男装去四处寻乐。

    “小姐,可要带花冠簪花?”锦云破例问了句,心中已知大抵是不要的,但想着齐南枝什么都不记得,还是道出了声。

    “按照规制就好。”未曾想是这样的回答,锦云倒像是生怕她反悔似的,就已经将两只翡翠雕花的玉钗对簪在发髻上,又忙在衣橱里取出一件极新的天青色齐胸襦裙来,底下层层叠叠绣着些莲花莲叶,倒是极显得齐南枝如出水芙蓉般,全然一副生机盎然之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