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香凤继续说道:「这珠子表面氧化层极厚,深入内里,几乎h到珠心,眼看就要整个脆化粉碎了,没有个两、三千年还真办不到,这也是我猜它是随侯珠的客观原因。」。

    钱老板听得苗头有点不妙,赶忙转移焦点,说道:「两千多年来,随珠、和璧总是被人们相提并论注一,这珠子尽管人老…嗯…珠老珠h,但总归是件与传国玉玺等量齐观的宝物呢!」,从这话听起来,钱老板对这次交易的期望目标竟然是一千万英镑呢!

    可是陈香凤并不认同,她反驳道:「钱老板您这话恐怕有欠周虑。随珠、和璧相提并论那只是在它们身为珠宝资产的层面上而言,然而时至今日,咱们更重视的是它们在历史层面上的价值。不要说和氏璧带着卞和冒Si献璞、蔺相如完璧归赵这些动人的故事,传奇题材本来就丰富得多。就说和氏璧在刻成传国玉玺,成为中华皇权正统的像徵之後,它的历史地位就远远不是随侯珠所能相b的了。」。

    陈香凤意犹未尽,继续追击,说道:「即使单单在珠宝资产的层面上来说,那也是沧海桑田,今非昔b。“随珠、和璧、太阿剑”在先秦之时固然并驾齐驱,同为天下至宝,但历经两千多年岁月的消磨,早已面目全非。随侯珠已腐朽不堪,这咱们都看到了。太阿剑今日如果出土重见天日的话,也应该是已锈成了废铁。唯有和氏璧不但玉质历久弥新,光泽依旧,更且受李斯撰文,孙寿琢刻,蜕变为顶级的艺术杰作。这一珠一璧的一消一长,差距之大宛如云泥,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钱老板闻言立时明白大势已去,继续缠斗就太不漂亮了。再说像姬夫人这等识货的主顾实在可遇不可求,若过了这村恐怕就没那店了。於是他很有风度地说道:「夫人的分析鞭辟入里,佩服之至。若您有意将这随侯珠留下赏玩的话,那麽给的价钱想必也会公道合理,我愿悉听裁夺,不持异议。」。

    陈香凤见这老先生如此光棍,也有点佩服,就以颇为客气的价钱:两百五十万美元,相当於一百零六万英镑,即她买传国玉玺花费的十分之一,买下了随侯珠。

    ……

    这天姬家桐一大早就出门,他要到旧金山去巡视他的集团新总部。凤凰集团在旧金山盖了一栋办公大楼,并且把散落各处的各公司营运总部集中在这座大楼之中。这件事原本不需要他亲自C心,不过今天还有更重要的事,晚上在这新总部里将举行庆祝酒会,而他要在酒会中宣布退休,在此之前,每一个部门他都要亲自去慰勉一番。

    姬家桐心想他早该退休了,真懊悔竟然拖到现在才退。他已经七十岁,而陈香凤也有五十岁了,至少能在此时醒悟,还可以过好些年真正属於他们俩自己的日子。因为心中十分感慨,所以在出门与老婆吻别时拥抱的特别久了一点。

    陈香凤在老公的怀中突然感到心血上涌,心跳声如耳边击鼓,她很不安,因为这种不祥的感觉似曾相识,虽然已事隔三十年,她仍心有余悸。她搂着姬家桐不放,抬头很认真的说道:「大个儿,你要好好当心自己哟!一定要让我还看到你好好的。」。

    姬家桐嘻笑着说道:「怎麽?老公失业就那麽担心呀?」,但瞧瞧老婆还真有点惊慌的样子,心想大概是她盼我退休盼得太久了,这会儿真盼到了反倒有点患得患失,但无论如何可不能让她担心,也就很认真的接着说:「你放心,你一定还会看到我好好的。」。

    陈香凤说:「保证?」。

    姬家桐亲了她一下,说:「保证!你没看过我说话不算话的吧?」。

    於是陈香凤才依依不舍的放老公去上班了。这两个人虽然是老夫老妻了,但是这等缠绵悱恻的场面却是经常上演,似乎是永远也演不够。

    这天傍晚,在酒会开始前约两个小时,陈香凤从家里出发前往会场。她一行有三辆车,前後各有一辆车载着保镳,陈香凤的座车夹在中间,三辆车都是改装过的凯迪拉克,车身结构经过加固强化,换上了防弹玻璃,并且在每个座位都安装了前方安全气囊。车队从半月弯注二上了加州一号省道,北上前往旧金山。

    陈香凤很兴奋,早上的那一阵子不安已经消退了,她想到今晚过後,就终於可以完全拥有大个儿了,不必再为他那一堆排的密密麻麻的行事历所困,从此两个人Aig啥就g啥啦!嗯,第一件事就先带他回台南,跟家人好好相聚一阵子,她沉醉在即将开始美好生活的喜悦中。

    这时南下车道从对面而来的一辆载货大拖车,不知如何突然越过了分隔线,迎面撞上了领头的护卫车,将其车头撞扁,这相撞的两辆车随之横倒在马路中央。说时迟,那时快,陈香凤的座车发出一阵短暂尖厉的紧急煞车声,就砰的一声巨响,撞上了横倒在马路中央那两辆车,紧接着殿後的护卫车也撞上了陈香凤的座车,陈香凤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眼前一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

    经过一番抢救,陈香凤活了下来,可是几个月过去,她却仍然昏迷不醒。

    姬家桐非但是世界上最有影响力的人物之一,而且他旗下的几家公司也与美国最机密的国防研究计画密切有关,可说是个极重要的人物。因此为了了解这桩车祸是否包藏了什麽Y谋,调查工作就由联邦调查局来负责。在经过最严密的调查之後,确认这单纯的只是一件不幸的意外。整件事没有任何可疑之处,只不过是那个拖车司机患有心脏病,在他的车子撞到陈香凤的护卫车之前,就已经心肌梗塞Si在驾驶座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