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见我不知从何处抱来了一把吉他,开始还有些疑惑,但随着我将琴带挎在脖颈上的那一刻,她的眼神中便开始充满了期待,好似等待着我将要完成一个伟大的演出一般。

    实际上,在苏曼离去的这几天中,每天闲的无聊的时候,我都会抱着她留在家里的那把吉他练习着,虽说毫无技术可言,但终归摸索出了一些路子,至少弹着一首《后会无期》还是勉强可以听得下去的。

    在我准备好一些的那一刻,原本借我吉他的那个男人也饶有兴趣的坐在离我不远处吸着烟带着一丝微笑眺望着我,而周围也更是来了一群闲着蛋疼瞎起哄的好事者不断的朝我鼓掌还以为我在对苏曼表白,好在我平时经常摆地摊,几乎已经习惯了被人当成国宝包围的感觉。

    很快的,在众人的瞩目下,我开始装模作样弹唱了起来“我的老家……就住在这个屯……我是这个屯里……土生土长的人儿……”

    才等我开口唱了两句《乡村爱情》里主题曲,苏曼起身便用手捂在了我的嘴上,然后赶紧把我拉到借我吉他的那位烟民同行身边,并把吉他取下来还给了他。

    在拉着我穿梭在人海中不知多久之后,我与苏曼来到了一个游客极少的景区角落里的青石凳上,我坐在河案边不停的喘着粗气,而苏曼则是用一种恨不得杀死我的眼神站在我身边瞪着我看,好似我刚刚侵犯了她的贞操一般!

    终于,等我缓了口气后,苏曼在离我足足三米之远的地方坐了下来,远远的看着我说“王也,我发现你不光是个吊丝,而且还是个刚从地里刨完地回来的逗比!”

    我看了一眼苏曼,随即下意识的掏了根烟吸着说“只要你别再发疯了,逗比就逗比吧!”

    这一次苏曼沉默了许久,紧紧咬着嘴唇问我“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我不解的看着苏曼“我有对你好吗?我对身边的所有人都这样好吧?”

    苏曼微微笑了笑,便不再言语,恰巧身旁路过一个挎着篮子卖河灯的老太太,于是苏曼赶紧跑过去买了两只河灯,与两个戴在头上有闪烁着灯光的米老鼠耳朵头饰,给自己头上挂上了一个后,又给我头上也挂上了一个,我本能的想赶紧将那只米老鼠耳朵给摘下来,但却被苏曼死死抓住双手,并随时做好准备咬我的动作。

    最终,我见路边行人不多,也只好放弃了摘掉那东西的念想,随后苏曼又伸手在我的衣服的口袋里掏出了打火机,便拉着我下台阶来到了河边放起了河灯。

    随着层层微弱的波澜迭起,那漂浮在河面上的河灯逐一被点亮,使这原本光线并不算好的空间顿时变得通明起来,我还没来得及仔细欣赏眼前的景色,只见苏曼伸手便捂住了我的眼睛,并让我赶紧把眼睛闭起来许个愿望。

    我本能的想说苏曼神经病,但看着她满脸憧憬的样子闭起了眼睛,且长长的睫毛还不时颤动着的姿态,最终还是耐住了性子,并掏出手机忍不住将她此时美如画般的容颜与这很搭谐的河灯景色一同拍摄了下来,之后这才闭起了眼睛,虽然明知道这只是一种很迷信的做法,但人本身若在没个信仰,倒真成了一具活尸体了!

    闭起眼睛后,我给自己许了个愿望,而这个愿望便是希望无论是爱情、亲情、友情、健康还是生活与事业,总之我所期望的便是“我们都要好好的!”

    在我睁开双眼的时刻,回头只见苏曼正拿着手机把我作为背景变换着各式的动作进行着自拍,我颇为无语的看了她一眼,之后起身便离开了河岸边。

    与苏曼在西塘的小吃街吃着各式的小吃,之后我俩又去了满是灯红柳绿,较为躁乱的酒吧一条街,并还特意在一个深巷的角落里找到了那家曾经在西塘很有名气的“我在西塘等你”酒吧,在昏暗的灯光下,透过窗户看着那酒吧内大厅上方悬挂满了游客留下来的信纸,还有老板阿峰坐在顾客面前弹唱着自己的原创音乐《我在西塘等你》,有种说不出的文艺气息,似乎这几年整个西塘,唯一没有改变的便是这间民谣静吧了,尽管它的生意并不算好,但却是孤独症患者最喜欢来的家。

    在夜里近十二点的时候,酒吧一条街因为被限制了音量,于是也逐渐开始变得安静,而此时的西塘,才总算有了曾经的一丝气息,但总会有一些搂着并不熟悉的异性离开与喝完酒后耍着酒疯的群体,我与苏曼尽可能的避开这些人,然后再次来到了卧龙桥边。

    这时苏曼用着一种诧异的眼神看着我,问“你该不会真的打算在这等待着西塘的日出吧?”

    我踩着青石台阶走上了卧龙桥,道“这里曾经是我梦开始的地方,现在梦已经结束了,所以我只是想还她一个最为完美的结局而已!……如果你要是困了的话,就先回自己的客栈里休息着吧,反正我今天夜里是真没打算再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