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城楼观山景,

    耳听得城外乱纷纷。

    旌旗招展空翻影,

    却原来是司马发来的兵……”

    达明从小受身为大国手的二爷爷耳濡目染,对中国国粹京剧虽说不上情有独钟,却也学过一段时间老生行当。当他唱着《空城计》中诸葛亮那段核心唱段走进后院,便被守候在门边焦急地来回走动的上官婷给拦住了,上来便是一通埋怨说:“相公,出事了!出大事了!你上哪儿去了,到处都找不到你的人影?你出去,也该打声招呼,万一有个急事儿也好找到你呀。”

    “婷姐,出什么大事了?瞧瞧你,竟然急出了一头汗?”达明一边惊奇地问道,一边抬起衣袖随手替上官婷轻轻擦去额头上的细汗珠。

    达明不经意地擦汗动作,让上官婷的芳心像吃了蜜一样,甜丝丝的。她娇靥飞霞,媚眼如丝,双手紧紧环抱住达明的腰身,螓首埋进达明厚实的胸怀里,没有说话,嘴里发出满意的娇吟。

    就在这时,多多突然冲了过来,人立而起,肥厚的狼掌搭在达明和上官婷的身上,伸出热气腾腾的舌头去舔达明和上官婷的脸庞,喉咙里发出兴奋的“呜呜”声。

    达明松开手,哈哈笑着一把推开多多,故作生气地骂道:“滚你个犊子,节骨眼上你来凑什么热闹,你不知道坏人好事,天地难容么?”

    “啊呀,就怪你,进门就想做坏事,害的妾身差点忘了大事。”上官婷一脸娇嗔地推开达明,责怪说道:“相公,双喜死了!”

    “你说什么,双喜死了?怎么死的?为什么死的?”双喜之死犹如当头一棒,将达明击得是脑瓜发懵,嘴唇发颤,喉头发紧。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双手不禁扣住上官婷的香肩摇晃着。

    “哎呦,哎呦……相公,你抓痛妾身了。”上官婷感到肩痛如裂,娇呼连连,美眸绽开了一朵晶莹的泪花。

    达明这时才发现自己犯了错,急忙温柔地搂住上官婷,眼神中透着温情,嘴唇上荡着温婉,伸出温软的舌头将她眼角的泪花舔去,附在她耳边连声温言安抚,言语之暧昧旖旎,不足为外人道也。

    上官婷红扑扑的脸上写满了羞涩,成熟少妇又羞又嗔的放娇,散发出艳若桃李、风情万种的妩媚,对任何男人都有着勾魂摄魄的威力。她东张西望环顾了四周一圈,抬起纤纤柔荑拍打着达明厚实的胸脯,嗔怪地说:“光天化日之下,大庭广众之中,你也不怕旁人笑话你。你还是快到偏院去看看,听说西安府的官爷也都来了,正在现场勘验。”

    总制府出了人命案,尽管死的只是一个下人,西安府还是不敢小看怠慢。接到楚子云的报案,刚刚上任才几日的知府亲自领着推官、书吏、捕快、仵作等一大帮人,浩浩荡荡来到总制府。

    所以,当达明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偏院时,正好是踩着了西安知府衙门一干人的后脚。只见院门两旁分别站着一个剽悍的捕快,一个脸黑如炭,一个面黄如铜。两人一手攥着挂在腰间的刀鞘,一手握住刀把,两眼圆瞪,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见到达明冲冲忙忙地走过来时,黑脸捕快便大声吆喝着说:“案发重地,闲人走开。”

    达明听了不由一愣神,心里说,好家伙,这西安府不过是正四品衙门,也真够霸道的,堂堂的正二品总制府居然被他们划出了势力范围,看来这个西安府知府绝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于是强忍着恼怒,阴沉地说:“捕快老爷真威风呀!可惜这里是我们总制府,你们猫披虎皮耍威风是不是来错了地啊。你们可听好了,我达明可不是什么闲人,除了军机要地外,府中那个地方有我不能进去的场所?”

    两个捕快事先可是有知府老爷的郑重叮嘱,除了杨都堂和他的家人,以及住在偏院之中的人外,其余人等一律不得擅闯案发现场。如今这个毛头小子口气如此托大,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来的时候,知府师爷专门介绍了总制府几个主要人物,让大家小心伺候,免得粗心大意之下得罪了大人物,自己吃亏还是小事,这万一牵扯到知府老爷,那可是吃饭的家伙事都会没了。

    俗话说,宰相家人七品官。虽说达明不在师爷交待必须小心伺候的人物范围之内,但敢在府中口出大言的人,又岂是他们敢随便开罪的人。黄脸捕快赶忙站出来打圆场说:“小兄弟,不是我们有意为难你,实在是知府老爷有严令,我们不得不奉令行事。我们这些跑腿的也就是一条贱虫,哪敢在你面前耍歪呀。小兄弟,你就甭跟我们计较了。”

    满心不高兴的达明听了黄脸捕快的话,顿时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捕快也只是执行命令履行职责而已,自己去跟他们较劲,未免显得有些小家子气。要是硬闯嘛,这俩捕快哪里挡得住,又显得是老虎身上的虱子,仗势欺人。就在达明左右为难之时,院门里走出来一个人,一个达明熟悉的人,就是陇西县县衙的刑房书吏康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