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夙站在阳台上,手机里全是秦以霜发过来的消息,他真的没有想到秦以霜说的追人是这样追的——

    “在干嘛?”“晚安。”“早点睡。”“明天我要去找你。”……

    废话太多以至于林夙觉得他号被盗了。

    往下一拉是:

    “有谣言传我喜欢你,我要澄清一下,那不是谣言。”“能给我发一下你的位置吗?我要看看我的心跑到哪里去了呀。”……

    林夙:“……”他合理怀疑秦以霜是从哪里复制粘贴过来的,有点脑子的都不会发这些奇怪的东西。

    秦以霜说了会来找他,可是他等到下午了,秦以霜还没有来找他。

    并且没有给他发消息。

    会不会是秦以霜后悔了,后悔接手他这个有精神残疾又一无是处的废物了,要放弃了?果然,他就该知道,是他想得太美好了,他对未来期盼太高导致他对自身的认知错误,母亲说过,钟倾榆那个女人说过没有人会喜欢他——

    林夙越想越焦虑,指甲规律地敲动着铁质围栏,大脑里“嗡”的一声作响,视觉宛如古旧的盒子电视显示出无信号的雪花页面,然后猛地呈现出奇怪的频道。

    林夙的头昏沉沉的,那种胃里翻涌的感觉又出现。没有脸的钟倾榆稳稳地坐在沙发上,穿着他父亲最爱的那件红色长裙,那个被他夺取身份消失于世界上的男人沾满黑泥从钟倾榆的影子下爬出来。

    林夙捡起东西往沙发扔,扶着落地窗暴躁地骂道:“滚开!别烦我!”

    那两个幻觉中的怪物凭空消失。

    在恢复平静后,他快速打开王嘉鸣的对话框,发了句“傻逼”过去。

    在对方一脸茫然的回了个问号后,他皱起的眉舒开,继续靠在阳台边焦急地等待秦以霜。

    骆锦琢那颗烂掉的仙人球被他给扔了,买了一颗新的换上,林夙取名叫做二毛。

    下雨过后的空气又冷又潮湿,凉风拂过,阳台挂着的千纸鹤高高的飞起,又在风离开后落下。

    林夙用手捏住千纸鹤,千纸鹤由纸张构成的身体变得更脆了,仿佛一不小心就可以捏坏,它的寿命已经不长了。

    鹤背上的墨色斑点扩大的更深了,再不把千纸鹤打开,里面的内容就不能看了。

    林夙把千纸鹤从细线上取下来,按着折叠的纹路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