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不紧不慢,但对于徐长安来说,来到这儿的半个月,算得上是他自打从渭城出来后这四五年来为数不多的平静日子。

    父亲大仇已报,在这归墟之中,暂时也没出去的法子,什么国仇家恨,天下苍生他也只能先放一放,慢慢的熟悉一下这看不见的日子。

    如今,他也不用修炼。

    浑身经脉被魔煞之气所撑爆,所侵染,如今灵气就像水,而他的身体则是竹篮。

    若是修炼,自然就如同竹篮打水一般,倒头来也是一场空。

    出不去便无法关心什么天下兴亡;身体无法修炼那便索性闲赋下来,倒也落得个清闲自在;唯一不太习惯的,便是这看不见的双眸,如今徐长安方失明不久,走路需要人搀扶。

    前几日,大多数时间搀扶他的便是虺子画,那位在梦中与他父亲结拜为兄弟的前辈;若是虺子画不在,那便是薛家的薛可人姑娘。

    徐长安感觉薛姑娘话很少,总是默默的陪在他身边。

    徐长安想问一下这薛姑娘关于这归墟的事儿,薛姑娘总是默不作声。

    至于这一点儿,徐长安倒也没有怀疑,只是觉得有可能这薛姑娘和小沅一样,是一位害羞的小家碧玉。

    还有一些时间,便是这海岛上的孩子陪着他。

    因为薛大少薛丹晨的缘故,周围群岛的人接受徐长安等人更加的快,甚至不少小孩子没事儿就从其它小岛上结群成对跑来缠着徐长安。

    他们拉着这盲眼哥哥坐在沙滩上,认真的听着徐长安讲归墟之外的世界。

    讲长安的街道,讲冰糖葫芦,讲说书人,讲那些他自小便听到的故事。有爱恨情仇,有忠肝义胆,也有国恨家仇。

    这些故事,引得孩子们瞪大了眼睛满眼崇拜的看着他,心里面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向往。

    但最后,徐长安都会告诉孩子们,逍遥自在、安贫乐道才是人一生最终的归途。

    可那些孩子们又怎会听得进去,他们只知道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外面的世界,真的像他口中说得那般精彩吗?”

    薛丹晨和顾声笙坐得远远的,看着被孩子簇拥的徐长安。

    “但我更喜欢这儿安静的日子。”顾声笙看了一眼徐长安,想了想轻声说道,不过说这话的时候,她也没那么有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