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再好也是别国,是时候离开了。

    饶是活了这么多年,沈梦昔也没也想到,救人两命,最后要落得被驱逐甚至诛杀的地步。晚上,她冷静地分析了当前的情况。学业马上就要结束,一是转学去英国,二是提前预定船票回国。

    想到冯路德维希夫人的眼神,沈梦昔有些灰心,种族歧视注定她不可能平等自由地生活在欧洲大陆。算了,不如回国吧,即便是舆论的风口浪尖,也不过是几日罢了,寻个机会去美国避避战争风头吧。

    她再次检查了武陵空间里的两把手枪,又把趁手的几把刀,还有练太极剑的两把长剑放到一起,才松口气,睡下了。

    弗兰克连续三周没有来吃饭,让沈梦昔松口气,同时也有些想念这个小男孩,他比自己孙子安东岁的时候要矮一些,安东淘气得厉害,一半战斗民族的血统,让他勇敢豪迈,无所畏惧,完全不似这个弗兰克,仿佛一个精致的水晶杯,不小心就会碎掉。

    但是他的蓝眼睛会让沈梦昔觉得亲切,这是这世界上目前唯一可以让她觉得慰藉的。

    她常常做梦,自己在大海上孤舟一叶,茫然漂泊,连天上的星辰都是陌生的,孤独得让人绝望。

    第四周,弗兰克突然来了,沈梦昔既开心,又担心。

    弗兰克送来了请柬,他非常高兴地邀请沈梦昔去参加下周的冬季狩猎,沈梦昔为难地说,最近临近毕业,课业繁忙,自己已经订好了回国的船票,请他转达对冯路德维希夫人的谢意。

    弗兰克听了小脸垮了下来,“妈妈准许我来你这里了!她准许我和你玩了!”

    “可是我的家住遥远的中国,我势必要回去的。”沈梦昔摸摸他卷曲的金发,“你是个很棒的男孩,长大一定是个大英雄!”

    她像当年夸安东一样,不吝夸赞着弗兰克。

    弗兰克还是放下了请柬,有些沮丧地走了。

    一周后,沈梦昔在上学的路上,突然被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抓住胳膊,拎小鸡一样,塞到汽车里,飞驰而去,那辆自行车跌倒在地,车轮犹自慢慢旋转。

    一个开车,一个在后座押着沈梦昔,汽车朝郊外驶去,沈梦昔明白八成是冯路德维希夫人的手段。出于轻视,两人并没有捆住沈梦昔,那男人小山一样的身体坐在后座,压得汽车都偏了。沈梦昔缩在车门边,一言不发。

    两个男人开始调侃沈梦昔的面孔、肤色和身材,放肆地哈哈大笑。

    沈梦昔趁机掏出防狼喷雾,照着后座男人的眼睛喷了两下,那人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捂住了眼睛,开车男人下意识刹车,沈梦昔趁机跳车,向来时的路跑去。

    脚下是双粗跟皮靴,跑起来还算得力,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和后面追赶男人的喊声,沈梦昔平生未有如此遭遇,不知在这异国他乡,到底要跑到哪里去。

    她犹豫着要不要拿出空间里的汽车,拿出了汽车要不要杀人灭口的时候,就见路口两辆汽车停了下来,冯路德维希夫人穿着一身火红的猎装,走了下来。

    沈梦昔心中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