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柏鹤是真没想到自己娱乐公司的签约艺人居然在这里表演?脸色一下子沉了,并非是因为程嘉树是他的旧情人,而是因为程嘉树居然敢不遵守规定。

    他管理艺人因材施教,并不严格拘束私生活,无论水下如何肮脏,水面都得给他波澜不动,干干净净,尤其不能突破底线,居然在云顶天宫公然做鸭子?

    如果是从前,赵大少必定暴怒如雷,跳起来揍人了,幸而现在成家有了爱人,情绪和脾性控制的要比单身前稳定许多,他冷然的看着表演。直到南盛榕拿出手机录像,眉心微蹙。

    “王老哥您又糊弄咱们,中间那位不是程大明星吗?这真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咱们还是头回见程贵妃真人呢!赵大少,我拍下来,您不介意吧?多少也得记录光辉时刻哈哈哈!”南盛榕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贼眉鼠眼的对着钱东升等人挤弄,再冲着赵柏鹤吐舌头。

    而跳舞的程嘉树几乎是瞬间惨白了脸色,强撑着继续跳,舞步居然一点没变,仍然轻盈漂亮。本来男子跳女舞容易娘娘腔,何况还穿着小裙子,但程嘉树本身长得就非常精致,男身女相,跳起来就没有那种违和感,非常专业养眼。

    但仔细看,程嘉树的腿弯已经在隐隐发抖了。

    一旦录像传出去,他的艺人事业就此葬送,哪怕是回归素人生活,都将成为一辈子的污点,永远都抬不起头。

    本来这种高级娱乐场所是禁止拍照的,但禁止对象仅限普通人,对权贵约束力为0。

    赵柏鹤觉得自己对程嘉树已经仁至义尽,不仅要追究他擅自出来做“外卖”的违约责任,现在更是冷眼旁观,没有丝毫怜惜,他只是觉得很丢脸。

    钱东升觑着赵柏鹤的脸色,按住正在拍摄的南盛榕,笑道:“盛榕老弟,好汉不提当年勇,哪儿来的什么皇帝贵妃?都是小孩子家家的,淘气,赵少,您千万别介意。”

    南盛榕南家,是从建国之前响当当的文官家族,民国时期就是望族,排名前三一直不曾掉队,几所军校和一流大学的政治思想学院都是他们家栽培扶持上位的人。南家这辈儿只有两个嫡系孙,南盛榕的堂哥南盛杨在年轻一辈是楷模似的人物,三十出头就进了南海从政,曾经有望成为南家家主,但此人私下有点不上台面的嗜好,那就是酷爱男色,十来岁就开始玩儿,玩儿到三十喜好竟然变成了未成年的中学生,尤其喜欢追求刺激,找同一个圈子出身的,南盛杨开始只是玩玩偏房子弟,结果越来越玩火上瘾,惦记上了赵家。赵家大房子孙众多,各个都漂亮,尤其是老大赵柏鹤和老二赵柏悠、老五赵柏鳞,赵大少虽然生的最漂亮,却一直由京城的赵老元帅和澳市的霍老跟护心肝般护着含着捧着,本身也是个狠角色,碰了他等于找死,南大少不敢碰,但老二和老五却让南盛杨垂涎上了。南盛杨利用去学校演讲的机会,上了赵家老二,猥亵了老五。

    做完这事儿后,南盛杨也后悔了,他给了赵家老二许多好处,老五寻思只是个小孩子胆小不会声张出去,恐吓了几句,谁想纸包不住火,赵柏鳞把这事儿告诉了生母保姆甘恬儿,甘恬儿向赵良濡和赵柏鹤哭诉告状。赵良濡还好,趁机恶狠狠的敲诈了他们南家一大笔,东海岛礁一带的渔业本来都是他们家的,全都被赵良濡拿去了。那时堪堪18岁的赵柏鹤勃然大怒,犹如疯狗附体,带一众发小哥们儿兄弟把南盛杨给堵截住群殴两个小时,还亲自一脚物理超度了南家大少的命根子,两只蛋一根肠儿全都碎的不能再碎了。不仅如此,赵柏鹤还把南盛杨保养娈童性侵未成年的事儿抖了个干净,如果不是南家和其他几个关系好的头脸家族死命保着,南盛杨必定要吃枪子儿,可哪怕保住了,官职也丢了。南盛杨从此只能经商吃老本,还成了活太监,后来结婚生子都是做的人工受孕,还要忍受和妻子开放式婚姻,从南家未来家主的神坛上跌落,被南家彻底放弃,灰溜溜的在国外过日子。因此南家也和赵家结了梁子。

    南家两个嫡孙,只剩下南盛榕,这小子没什么真才实学,从南盛杨败落后,南家开始走下坡路,依附于钱家,钱家比较特殊,赫赫扬扬的少数民族,占据满蒙区自治权,祖辈出过一个状元郎,一个上将,一个中将,全都建在,次辈儿出过区长,副省长,孙辈老二最厉害钱东升,已经入当地的龙头能源国企做了董事长。

    赵柏鹤看着这两人在自己面前一唱一和,无非是提醒自己,赵良濡病重,黄河实业集团水深池浊,股东并非只有赵氏子孙,更涉及各方利益。赵锵也老了,其他势力较为分散东西,早不复昨日辉煌,让他赵柏鹤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核电项目吃点亏就吃点亏吧,只可惜赵大少活了二十多年去从小到大都横着走,从十几岁做生意,奉行一个原则,只能他负别人不能别人负他。

    当即,赵柏鹤抠弄指甲,漫不经心的道:“哪儿来的两只狗在狂吠啊?”

    钱东升和南盛榕那隐嘲暗讽的得意嘴角僵住了。

    “赵少,您还能这么沉得住气,我钱东升佩服您。”钱东升一把按住大怒的南盛榕,南盛榕压下火气。

    现在是赵柏鹤被动,核能源开发项目虽然是赵家主导,但已经是名不副实,还要承担重重风险。赵良濡重病,他们赵家的安养医院还出了那档子事儿,虽然赵家摆脱嫌疑,不可避免的也被上面的人注意到了。

    尤卧云对着他微不可查的摇头,轻声:“柏鹤……”

    赵柏鹤冷冷瞥了一眼尤卧云,心知他是来做和事佬的,但他一点都不想和事,把玩着酒杯:“都是知根知底儿的合作人了,老子不想和你们做口舌之争,是你们半分诚意也没有,怎么着?想要趁火打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