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商人说道:“是的,尊贵的大王爷殿下与我们说过,与满洲的和平是长久的,而这里拥有很多的商品,特别是皮革,如果早一步建立作坊,就能早一步赚钱。”

    “当然可以,合法的商业都会得到我的保护。”玄烨傲然说道。

    一众商人纷纷叫好起来,各自说着自己的商业规划,玄烨欣然接受这一切,撒马尔罕来的商人越多,满洲与李君度的关系就越紧密,这也就更有利于面对来自帝国的威胁。

    “诸位,李君度殿下应该有使者派遣来吧,不知是哪位尊贵的先生,我家主子想要和他谈一谈。”费扬古高声问道。

    右手边一个肥胖的汉人商贾从地上起身,华丽的袍子根本罩不住他硕大的肚腩,而两层下巴也让他脑袋不那么的灵便,行礼过后他说道:“尊贵的大汗,我叫曾毅,是来自撒马尔罕武器商人,同时也被大王爷委任为使者的通译。”

    “那使者呢”玄烨问道。

    曾毅为难说道:“很遗憾,他不允许进入这里,因为他携带武器,哈马尔大人是个锡克人,按照他们的习俗,随身佩戴的短剑是绝对不能离身的,而您的侍卫又不允许任何携带武器的人进来,所以他就回去了。”

    “费扬古,快去把那位使者哈马尔请回来。”玄烨立刻吩咐道,然后问:“锡克人佩剑不离身,这不是我方所知道的,怠慢之处,请你一定要好好解释,实际上,我的部下没有和锡克人打交道的经验,惹出了很多误会。”

    曾毅点点头,连忙说道:“是,其实都是误会,锡克兵两次与费扬古大人的手下作对也误会,是习俗差异的缘故。”

    “我家主子赏赐的酒菜被他们扔掉,也是习俗不同吗”费扬古骂道。

    曾毅连忙说:“是的,锡克人从不向人跪拜,也不接受来自君主的赏赐,更不会吃任何经过宗教仪式的食物,所以他们无法接纳大汗的赏赐。”

    “那我送去的牛肉呢,那可是绝对干净的,就连那些天方教徒都会接受”费扬古又问。

    曾毅一巴掌拍在手上,说道:“哎呀,正是因为是天方教徒能接收的,锡克人才不接受,他们与天方教徒天生是敌人,天方教徒必须吃清镇食物,可锡克人是绝对不能吃清镇食品的,更不要说您送去的是牛肉,牛是他们所供奉的神灵呀。”

    “好了,费扬古,就不要揪住这件事不放了,都是误会罢了,你先出去,等哈马尔大人到了,亲自请到偏殿来,不要让他下跪,也不要收缴他的短剑。”

    曾毅见费扬古依旧不情愿,连忙打圆场,说道:“尊贵的大汗,我可以帮忙处理这个问题,绝对不会让您的尊严受到挑衅。”

    作为一个虔诚的教徒,哈马尔喜欢在中午正盛的时候坐在帐篷门口,静心感知神灵的庇佑,脑袋里则是不断默念戈宾德师尊的训诫,作为阿尔沙教团的一员,哈马尔对师尊的忠诚是不用怀疑的。

    这样的仪式每天都有,在最后,哈马尔会双手抚摸胸前,那件袍子里缝着一封来自师尊戈宾德的密信,师尊的指示与心脏同在。哈马尔被告知,当有机会见满洲之主的时候,他才能拆阅。

    远远的看到一队满洲士兵进入了商栈,哈马尔冷漠的脸上流露出了厌恶的表情,对于任何对天方教报以善意和接纳的人他都是如此,在撒马尔罕,他也如此对待南亚开发公司,但相对于汉人,他更痛恨满洲人,因为汉人吃饭就是吃饭,满洲人总是把吃饭和宗教仪式联系起来,那种赐福对于他这个虔诚的锡克教徒来说简直是最大的亵渎。

    但哈马尔来之前被戈宾德千叮万嘱,一定要忍让,一直到他完成密信中交代的任务之后才可以随心而动。所以,他忍住了几次屈辱,但他的兄弟们没有。

    “但愿那一天早早到来”哈马尔心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