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苏日安当日上呈御前的文章所写的是对皇权的质疑,是对那日甫至国宾馆时,张泽明带人与其斗殴时,安全局与治安厅对此事的态度的批驳,在苏日安的文章中,将治安厅面对权贵子弟的毫无尊严以及安全局凭借皇室特权对帝国法律的践踏视为帝国法律的耻辱。

    不管苏日安的这文章写的好与坏、对与错,都展示了他的‘胆大妄为’,这种批驳皇室的行为毫无疑问是需要巨大勇气的,而对于一个参加御试大考的人则更为难得,显然,这不是一个要考状元的人应该做的事,不仅得罪权贵,而且直接得罪的就是帝国皇帝。

    参加御试大考的人可以通过文章参知政务,但为了名利地位不会有人做这种振聋发聩的事,相反歌功颂德的文章反而不少,即便是孙博文这等背景深厚的应试者,最大的胆量也是发出‘真知灼见’而已。

    苏日安肯定不是傻瓜,他不可能不知道这种文章有碍于他的仕途,但他还是上呈了,这说明他对功名并没有什么执着,连这种事都干得出来的人,自然不会为了名位而去杀人。

    黄云飞回了国宾馆,获得了一个新的差事,那就是协助调查国宾馆谋杀案,而学子之中不断有传言,说是只要黄云飞破了这等案子,就可以被点为状元。但黄云飞对此只是嗤笑一声,不作评价,而很快,黄云飞就有了发现。

    国宾馆会议室,负责考务和国宾馆区安全的各方官员都是到了,黄云飞从容取出一个信封,说道“太子殿下,诸位大人,孙博文的书匣里有一个夹层,这封信是学生从里面发现的。”

    信被拆看,和信封一起传阅了众人,刘云威则是低着头,一脸难堪,因为是他一直负责调查,却遗漏了这么重要的线索。而当证物传递到他手中的时候,发现信封上写了一串数字,并没有地址和收信人,而信的内容却是孙博文问某个人安好,从语气和用句来看,收信的人应该个女人,而从字里行间之中,这个女人还为孙博文保守着一个秘密。

    “学生问过了平日和孙博文交好的学子,并没有知道收信的这个女人是谁,也从未听孙博文提起过,而孙博文入住国宾馆后,其书信来往是由家中侍奉的书童来负责的,但这个书童失踪了,由此可以推断,孙博文让那个女人保守的秘密应该非常重要,所以要十日一封书信,来确定双方的安全,而信封上这串数字应该是女人居住的新地址,唯有那个书童才知道这串数字代表什么字。

    查到这里,一切线索也就断了,学生再无其他办法。”黄云飞颇为遗憾的说道。

    马东来见太子不说话,问“黄云飞,这个秘密是什么?”

    “回副相的话,学生不知,但从这封信的内容来看,应该和御试大考有关,具体就不得而知了。”黄云飞道。

    何文瑞见黄云飞说话似有些犹豫,笑道“黄云飞,这次太子委你重任,你就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黄云飞想了想,说“这一串编号,四个一组,很像是安全局常用的四角号码加密办法,学生以为只要找到了那个书童的家,用他家中所有的书都试一遍,或许能查到代表的地址,但也只是可能。”

    李君华听到这里,对裴元器说道“元器,你协助黄云飞查封那个书童的住处,不得有误。”

    查封进行的很顺利,书童为孙博文服务,就近住在了国宾馆附近的宾馆之中,一租就是三个月,所以房子并未被人打扫,书童的衣服等日常用品都还在,显示其走的匆忙,或许在外面就出事了,而在房间里抄出了一整箱子的书籍,却都是孙博文往日备考所用的,眼见有很多,黄云飞索性把房间里所有带字的东西都搬回了国宾馆,挨个进行尝试。

    “已经是半夜了,云飞你还在忙呀。”刘云威走进了黄云飞的房间,笑呵呵的端给他一杯茶。

    黄云飞笑了笑“太子的差遣,一介布衣哪敢不尽心。”

    “那有什么进展没有?”刘云威随意问道。

    黄云飞道“所有的书册都试过了,都无法对应,但是我发现书童房中有很多报纸,您看,报纸很杂,商报、文报、诗词汇、故事编甚至花边新闻也有,这是很奇怪的,因为报纸的类型是与人的爱好有关的,一个书童的爱好不可能这么广泛,而且您看,我按照时间归类每一天的报纸,同一天的报纸少则五六种,多的有九种,这就更不对了,这意味着书童每天要花费一个时辰以上看报纸,这根本不可能,而有的报纸甚至没有看过的样子。”

    “你的意思是,那个解码册子是报纸?”刘云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