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的哈密也不再是杂胡云集之地,在十几年的时间里,帝国不遗余力的从内地往这里移民,尤其是国朝初期被划归为官奴的生产旗佐,在过去的几年里大量迁移,开发出了巴里坤粮草,并且逐渐向哈密和吐鲁番两地绿洲屯垦,整个关西绥靖区汉人规模已经超过了六万,早已不是少数群体,正因为这样,关西绥靖区可以提供大量有戍边、屯垦和开发经验的军政官员用来训练农垦团。

    “老子叫任飞,是关西绥靖区哈密东旗第四佐领的佐领,受上命来寻对你们这一百人进行集训,都把耳朵给老子支棱起来,接下来要将在边地活下去的规矩,你们要是记不住,丢人吃亏是小事,若是把脑袋让人砍了,就是自己倒霉了!

    你们要去的西极在哈密的西面,据说那里是一个比这大一百倍的绿洲,种地放牧都行,但那种好地方是不会平白无故的交给你们的,所以在哈密你们要接受训练,要能打仗会打仗,去了若是需要你们种地,就种地,若是没有地种,只能先打仗,再种地,你们说,是先打仗后种地好,还是直接种地好,那个,那个屁股上长牙的,你说。”任飞用他罕见的大嗓门叫嚷着,最后提了一个问题,直接问向了陈四儿。

    陈四儿原本和一众同僚一样盘腿坐在阴凉地里,可是刚才拉屎的时候被蚊子咬了屁股,显的坐立难安,他被叫起来,倒是不怯,想了想,说:“长官,我觉得肯定是先打仗后种地的好!”

    “哦,你为什么这么说?”任飞倒是对这小子有了兴趣。

    陈四儿说:“要是去了直接种地,直接招募流民就行了,何必要俺们当这种一手拿锄头一手拿火枪的兵!再有,我觉得,先打仗后种地,好处很大,去了先把不服气的鞑子番鬼打跑了,直接抢了他们的地,抢了他们的房子和粮食,立刻有屋有田,有吃有喝,说不定还能抢个媳妇儿暖床呢,总比自己开地种强的多!”

    “哈哈哈。”

    听了陈四儿的话,一干人等哈哈大笑起来,任飞吼道:“你们笑什么,这臭小子说的很对,老子们就是这么干的,与其费了巴劲的去开荒,还不如抢他娘的,抢到手就是自己的,告诉你们,若是没点硬本事,你们就算把荒地垦成良田,建宅院娶了媳妇,人家打来,也是抢你的。

    所以,你们要训练,要会打仗,有了本事才能保家护院,才能安身立命,懂了吗?”

    “懂了,长官!”陈四儿第一个答应。

    “好小子,我记着你了,有本事有脑子,老子就喜欢你这种混账王八蛋,那种老实巴交的庄稼汉最让老子生气。”任飞拍了拍陈四儿的肩膀,看了看他胸前的布牌,记下了他的名字。

    等陈四重新盘腿坐下,任飞甩了甩皮鞭,说道:“现在开始讲规矩,什么规矩?不是在军队里生活的规矩,也不是兄弟邻里之间的规矩,是朝廷的规矩,是皇上爷和太上皇爷给咱们定的规矩。

    刚才老子说,西极和哈密差不多,你们到了那里也和不同民族的人混居,怎么活的威风,不受欺负,就得学会咱们的规矩!”

    见众人认真起来,任飞伸出手,说道:“你们都记着,咱们是汉人,咱们除了不吃人肉,什么肉都吃,四条腿的东西,除了桌椅板凳不吃,咱们都吃,要是他妈有人告诉你,这肉不能吃,那酒不能喝,看看自己的巴掌,抽他妈的。但也记着,人家不吃,你也别逼着人家吃,大家各自过各的,谁也别逼谁,谁也别妨害谁,这叫井水不犯河水!”

    “第二,摸摸自己的肚脐眼,那里是什么,是腰带,牛皮腰带!要是谁告诉你,不能拜自己的祖宗牌位,只能拜神仙,说天底下只有一个神仙,咱们的太上老君玉皇大帝什么的都是假的,你就用你那腰带把他绑了,送衙门去,什么衙门都行!咱们都是妈生爹养,祖宗传下来的种儿,不拜他们拜谁?至于神仙,摸摸自己的那张脸,要是真有他娘的什么神仙保佑你们,你们能混这里来?

    我怎么听说,朝廷还给你们买了番鬼婆子做媳妇,那些番仔,不管是洋人还是鞑子,都喜欢拜各种各样的神仙,但那是在他们娘家,进了咱们汉家爷们的门就要守咱们的规矩,只能让你媳妇跟你拜祖宗,你们不许信他们的洋神仙。这就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任飞越说越兴奋,忽然抓起个袋子,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大口。

    任飞说到最后,又说道:“第三个规矩,就是要团结一心,到了西极,你们属于人少的那一堆,若是相互之间不团结,就是被外人欺负,在老家,要帮理不帮亲,但在这里,只帮亲,不帮理,咱们来自一个地方,说一样的话,吃一样的饭,就是自己人,就要相互帮忙,尤其不能让外人欺负了,不是说老子教给你们蛮横,实在是这里人心险恶,人家外人也是这样,只帮近的,不帮对的!

    在这种鬼地方,想要活下来,就要拧成一股绳。看看身边的外人怎么活的,你想比别人活的好,要比他更狠更猛才行。好了,规矩讲完了!再说训练计划,现在天热,早晨和下午练习军事技能,中午听课。”

    “长官,我们还要学识字么?”陈四儿一听要上课,脑袋都大了。

    任飞道:“上课未必学识字,是从西极请来的老师给你讲怎么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