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吉尔从国王那里离开之后,转了两个圈子,来到了议会附近的一家餐厅,这家餐厅是以可口的中国菜和精美的法餐出名,对于往返于伦敦大城市和农村之间的乡巴佬来说最为合适,在这里吃一顿,回去足够吹半年,而餐厅提供的茶点和卷烟也足够吸引人。

    此时在一间包房之中,七个中年或老年的男人正围着一张精致的茶桌,上面摆着红茶,其中一个男人吞云吐雾,丘吉尔进来之后,立刻被要求入座。这里的每个人都有贵族身份,最低是伯爵,公爵也有三位,但在两年前,他们的爵位并没有这么高,甚至于还没有爵位,这七个人是现在英国真正的决策者,他们分别来自议会两个不同的党派,辉格党和托利党,两个派别的领袖都在这里,而七个人拥有一个共同的称号——不朽的七人。

    正是这七个人达成一致,写了那封邀请威廉三世前来伦敦取代詹姆斯的信件,而成功后,他们顺利掌握了这个国家的核心权力。

    “我们失败了,不知道是海因修斯过于聪明还是中国亲王提早有了准备,战争规则的附件泄露,尼德兰人拒绝参战。海因修斯还带来了我们另一个重要盟友奥地利的意见,他们也不同意对中国宣战,在陆地战场上,大同盟很需要中国的物资。”丘吉尔介绍说道,没有丝毫的隐瞒。

    当丘吉尔说到那个日期的时候,抽烟的男人放下了卷烟,他叫爱德华罗素,现在的英国海军财政大臣,是比奇角海战失利之后最大的受益人,英荷海军指挥权就落在了他的手中,正是这个家伙强令英荷舰队与图尔维尔的法国舰队硬碰硬,落得了失败的结局。虽然比奇角海战,两国舰队损失了十一艘战船,但绝大部分都是荷兰船,他的竞争对手也因为这一点锒铛入狱。

    罗素说道:“既然中国亲王划定了战争区域,为什么还要设计这么一个日期,肯定是要在非作战区域内有大动作。”

    “那个中国亲王很贪婪,非常贪婪!所以我认为他肯定要在不列颠海域伏击我们的士麦那船队,这很符合他的风格!”德文郡公爵出言说道。

    每年春夏之交的时候,英国与荷兰都会组织一支船队前往东地中海的黎凡特地区贸易,原本的贸易对象只是奥斯曼土耳其和周边国家,这些年又多了帝国的西津和掌握的苏伊士地区。所以规模越来越大,一般来说,去的时候,英国荷兰会派遣舰队护航,折返的却是分散返回的。但因为比奇角海战失败,两国担心会遭遇法国伏击折返船队,所以也安排了护航计划。

    “如果是这样的话,中国亲王可要失望了,原本船队是在十一月十日起航的,我们有足够的时间通知其延期。”另一位公爵说道。

    罗素却微微摇头:“不,不会的。我认为中国亲王不会要伏击我们的船队。”

    “你怎么知道?”

    “绅士们!破交战一旦开启,就不会停止,诸位应该清楚,破交战的结束是比战争的结束还要晚的。中国亲王制定的规则之所以得到我们的认可,是因为英国在欧洲的利益没有受损。而一旦破交战打起来,尤其是士麦那船队那种拥有超过两百艘大船的船队被伏击,整个英国和尼德兰的商人都会受损,这是逼着尼德兰向中国宣战。

    中国亲王为了避免尼德兰加入,做出了那么多努力,怎么会因为士麦那船队而自己伤害自己呢?”罗素重新点燃了一根香烟,非常肯定的说道。

    丘吉尔也说:“是的,如罗素上将所说,我个人也认为不会这样。会不会是与法国有关,还有废王詹姆斯。”

    “不会,凡尔赛来的消息显示,暴君路易根本没有准备好进攻不列颠,如果其准备好了,现在我们已经进入了战争状态,而且路易的傲慢让两国没有结盟成功。”那位公爵说道。

    丘吉尔连忙解释:“不,您误会了,我的判断并非是我们的敌人要进攻英格兰,我认为中国亲王可能会介入爱尔兰的战事。”

    几位贵族都陷入了沉思,在他们看来这是可能的,毕竟在过去两年的时间里,中国征服了南美洲,如此大规模的行动可以成功,证明他们具有相当的兵力投送能力,现在的爱尔兰还有一万多的军队还在抵抗,包括法军、爱尔兰军团,假设中国人成建制的投入部分兵力登陆爱尔兰,凭借中国军队先进的技术和战法,是可以击败那里的英军的,要知道,在七月份,决定性的波尼战役结束后,部分军队已经回到英格兰,准备加入大陆战场,而爱尔兰的战场深入到了天主教徒聚集的南部,现在的军队一直没有完全剿灭。

    只有罗素依旧在摇头,凭借他多年的军事经验,感觉丘吉尔算的太精了。闪击爱尔兰,击败英军主力,法国肯定会再借助拥有制海权投入兵力到爱尔兰,这样中国从容撤走,留给英国一个烂摊子,迫使英国把资源投入到爱尔兰,而不是北美殖民地。这种计划只是具备理论上的可行性,实际操作起来很难,罗素不认为中国亲王会如此选择。

    但是罗素没有公开说出自己的见解,他一向保守,在无法说服眼前这几位的情况下,他不准备掀起更多的争论,毕竟这里的贵族从属两个党派,任何不必要的辩论都会恶化双方的关系。而且有所反应对他本人来说并没有什么损失,于是罗素主动说道:“我们派遣一支舰队前往爱尔兰海域吧。”

    “虽然凡尔赛来的消息是法国人没有进攻不列颠的计划,但是我们的海军刚刚经历了一场大败,能抽调多少力量呢?”一位侯爵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