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们家族在巴西确实有不少底蕴,这样吧,你给本王也介绍几个耶稣会的朋友。”李君威平淡说道。

    “下官下官惶恐,下官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柳松溪以为这是李君威的阴阳怪气,直接跪在了地上。李君威搀扶起来他,说道:“你别这么惊慌,本王说的是真的,不是开玩笑,也不是敲打你,而是真的需要。”

    柳松溪小心翼翼站起来,擦了擦额头的汗,但豆大的汗珠还是不断流淌下来,摔在地上碎成八瓣,他感觉难以置信。柳松溪在申京求学六年,对于帝国皇室很了解,皇室不信奉任何宗教,据说皇太后曾经有一段时间礼佛,但求的也是送子观音。至于裕王,他是皇室之中最不迷信的人,五六岁时候,就忽悠藏传佛教的僧侣举着铁枪站在电闪雷鸣之中的人,有什么宗教信仰呢?更何况,帝国与天主教会的关系,可谓不死不休。

    帝国在西方最大的敌人不是西班牙,而是天主教会。西班牙王国至少已经承认了帝国对吕宋的占领,默认了帝国在北美的开拓,而到现在,天主教会也追索几十年前的菲律宾教会财产。

    “您您找耶稣会教士有什么重要的事吗?”柳松溪思来想去,认为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位殿下可能心情不好,要找几个教士收拾一下。如果是这样的话,与家族牵扯比较深的几个就不能送来了。

    李君威摊开手:“当然是帮你解决问题了,你现在也因为智利地区的事而焦头烂额吧。”

    柳松溪认真点头,裕王在智利的训令还未在南港地区施行,但显而易见,这是早晚的事。南港地区原来的军队大规模支援秘鲁作战,剩下的分散各地,还抽调了一支追随高必成北伐波托西,一旦训令在南港地区实施,结果肯定不堪设想,其余的倒还好说,毕竟帝国在南港地区经济利益并不多,人口也相对集中,但高必成的远征军还在外呢,一旦补给和联络中断,可怎么的了?

    “所以呀,我替你解决一下。”李君威说道。

    柳松溪问:“殿下准备怎么解决?”

    李君威说:“把这里乱七八糟的人弄巴西去,不就完了嘛。可是单单是我们不行,最好找些他们信任的人,比如耶稣会。”

    柳松溪立刻就明白了,裕王在智利颁布的训令,更像是欧洲的宗教迫害,英国迫害清教徒,法国迫害胡格诺教徒,西班牙的宗教裁判所等等,都是迫害不同教派的人,这些人很多被迫迁移,去新大陆或者去其他国家。而美洲这些不为帝国所容的天主教徒能去哪里呢,最好还是去巴西。

    “好,下官立刻去安排。”柳松溪连忙应到。

    但是最终他也没有安排得当,因为他邀请来的不是耶稣会教士,在葡萄牙殖民地巴西有一个大主教区和四个主教区,没有一个主教愿意来,但得到消息的葡萄牙巴西总督拉夫拉迪亚却是主动来到了南港。

    “尊贵的东方亲王,我代表佩德罗二世陛下,向您致以最高的敬意。”在李君威面前,拉夫拉迪亚表现的很恭敬,他还说道:“我并不知道您的到来,假如知道,我肯定会带领巴西的贵族前来迎候的,而如果您前往萨尔瓦多,凯旋门会迎接您。”

    拉夫拉迪亚看起来三十多岁的模样,正是年富力强的年纪,他是一位尊贵的侯爵,当然,李君威早就知道,他是葡萄牙国王的私生子,在《里斯本条约》签订之后,拉夫拉迪亚就来到了巴西担任总督。

    李君威邀请的是耶稣会教士,但最终来的却是巴西总督,原因就在于,葡萄牙殖民地与西班牙殖民地情况并不完全相同,早在一百多年前,教皇就对葡萄牙国王发了谕令,让葡萄牙国王和他的继承人掌握巴西教会的最高权柄,葡萄牙国王有权指派教会最高负责人,和征收什一税,虽然葡萄牙王国改朝换代,但这个谕令依旧是有效的。

    因为宗主国没有强力支持,耶稣教会在巴西的地位并不高,也不像是西班牙殖民地拥有那么多的土地和财产,虽然也有宗教裁判所,但是其他宗教的人民也被允许进入。事实上,耶稣会不仅势力不强,反而在巴西不受待见。

    原因就在于,耶稣会把土著视为上帝的子民,不允许葡萄牙殖民者进行奴役,但殖民者需要劳动力,就要捕捉奴隶,而印第安人为了获得庇护,就逃往教会控制的土地,这导致的结果就是,种植园主为主的巴西乡绅对耶稣会很有意见,一直到非洲黑人输入后,才稍有缓解。

    这一点,帝国早就领教过,在《里斯本条约》签订后,帝国北上巴西南部,驱逐耶稣会,当地的白人根本没有站出来为其说话,反而趁机攻打耶稣会的村庄,抓了印第安人当奴隶。

    “总督阁下,请坐。”李君威示意拉夫拉迪亚可以坐下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