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政策都是有漏洞的,裴元器也知道,最根本的还是需要国内大规模的移民来,成为西津地区的主体民族才可以,而这一点却不是他能做到的,西津是帝国大陆战略的最远端,也是海洋战略的最远端,但凡经过的地方都缺人,西津注定要面临更多的挑战。

    裴元器用了半个月的时间,与一群法务官员把西津对待外籍劳工和移民的法案制定出来,他递给交给了李君威,李君威看了一眼封皮,立刻笑了:“自从离开学堂,我就没有看过这么厚的书册了,除非是,这对我来说实在是枯燥了些。”

    见裴元器为难,李君威说道:“不用担心,元器,我给你找了一个合适的人,很快就会来了。”

    约么等了半个小时,就有一位身着长衫的男子在侍从官的指引下走了进来,他有将近五十岁,从装束就能看出来,这是一个犹太人,裴元器想了想,记起了这个人的名字,约瑟。

    在裴元器的记忆里,约瑟是一位来自槟城的犹太人,在帝国超过十五年,他是西津进出口公司的一员高级经理,也是槟城有名的金融大亨,裴元器之所以对他印象深刻是因为约瑟有一位漂亮的女儿,而他总是想把那个漂亮女儿介绍给裕王,现在看来,这个家伙得逞了。裴元器忍不住看向李君威,李君威耸耸肩,得意的模样,但裴元器视线往下,看向李君威的裆部,李君威摊开手,更得意了。

    犹太人不许和没有割礼的人联姻,但是在约瑟这里,似乎这不是什么问题。

    “约瑟先生,请坐,帮我看一看这个。”李君威没有让约瑟展示他无可指摘的礼仪,而是直接点了点桌子上的法案。

    约瑟依旧向二人致意后,小心拿起了法案,细细看起来了,他眉头很快皱起,但又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约瑟浏览的速度很快,理解能力也很高,这就是与帝国打交道足够多的犹太人典型特征,除了语言、数学和政治之外,他们必须要掌握法律,尤其是帝国的法律。

    李君威待他看完,把侍者递给自己的咖啡推给了约瑟,直接问道:“你觉得这条法案会不会影响犹太人移民西津。”

    “当然影响,但影响的主要是富裕的犹太人,至于贫苦的犹太人,我想他们会到来的。”约瑟认真说道。

    裴元器则是问:“为何会这样,富裕的犹太人为何不愿意来?”

    引入乌克兰人、罗马尼亚人做劳工重要,但引入犹太人所代表的金融、管理层级也很重要,裴元器依旧想二者兼得。

    约瑟说道:“越富裕的犹太人越保守,他们离不开教堂,更无法接受没有宗教活动的生活。实际上,这些法案就是把西津的涉外政策一部到位,直接过渡到槟城现有的层级。

    对于那些富裕的犹太人来说,尤其是奥斯曼、德意志、葡萄牙等地的犹太人来说,他们得到消息并且确认之后,肯定会来西津一趟,在花钱在这里租赁土地,建设一座庄园,了解西津的银行业和工商业,把自己的财富存入帝国的银行,或者投资进入工商业,然后回到自己居住的地方。

    在他们看来,西津只能算一条退路,只有在现在的国家活不下去的时候,他们才会来到西津。”

    “你说他们会把钱投入进来?”裴元器问道,这是他最为关心的,犹太富商他不太在乎,在乎的还是犹太人的钱。

    约瑟笑了:“当然,当然。在这个世界上,对犹太人最友善的国家是尼德兰,其次是英格兰和法兰西,在尼德兰,三分之一的商业活动被犹太人控制,那里并不排斥犹太人,相反阿姆斯特丹还被叫做荷兰的耶路撒冷。而英格兰和法兰西则是处于需要我们犹太人的时候,所以给我们相当多的特权和自治权。

    再往后就是德意志地区、奥斯曼、波兰这些地方了,犹太人能生存,也有商业空间,但总是生活的提心吊胆,生存与否仰赖于统治阶层。可是犹太人仍然拥有信仰的自由和聚居的权力,而已经融入各国的犹太人愿意在那里生活。但是他们仍然对未来充满恐惧,因此会把西津作为后备。

    而帝国之于富裕的犹太阶层来说,最为满意的是完善的法律对财产和生命权的保护。在几年前,槟城出现了排外风潮,但即便如此,大量外来移民仍然得到了保护,只有一些犯罪分子和非法滞留者被驱逐。这种法律的保障比之贵族的承诺更有效力,所以犹太人愿意借用这些保护的自己的财产。”

    李君威问:“贫苦的犹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