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官你看,这家私藏火器!”宪兵提着手枪到了白荣安面前。

    “果真是要谋逆的!”白荣安大喜,而那女人则是哭着扑在了死了男子身上,不住的哭喊“你们这群东番岛夷,没有规矩没有体统的蛮人野人,终有一日,会受到惩罚的!”

    “岛夷?东番?好啊,这是辱骂皇室,不服王化,记下来,都记下来,又是一条谋逆的重罪!”白荣安冷笑喝道。

    接下来的几天里,类似的事情在西南各省不断发生,而且愈演愈烈,原本那些旧朝新朝都站在权力顶端,享受财富的人,被打进了地狱,而且都是逆反之类的大罪,仅仅是各地治安厅管制下的牢狱都已经是装满了,只得关进一些无用的官署之中,安全局、清算委员会和治安厅的官员们相互配合,加班加点,全力捉拿,名单上的几十家不过用了一日的功夫,但审讯一开始,不断有新的涉案人进入,名单持续扩大,地方士绅、前朝官宦、三藩旧臣,还有甚至牵扯到了已经进驻南京的亲王国公,这直接导致了靖安公林士章的葬礼极为冷清,因为原本有资格参加葬礼的人此刻已经在监狱之中了。

    清算和抄家从年前一直持续到了年后,对于西南四省的帝国百姓来说,这个除夕夜的爆竹声压制不住踹门声,肉饭香压不住血腥气,奔走于城镇街道上的宪兵和治安官把一座座豪门大院里的老弱妇孺拴成一串押解到监狱之中,两道封条贴在门口,在寒风中飒飒作响,偶尔有枪声响起,必当是有人殒命,而这个倒霉蛋注定要扣上一顶造反的帽子,再也摘下不来了。

    待林士章的葬礼处置完,李君度乘坐海军的战列舰抵达了广州,这一个多月来,西南可谓是腥风血雨,而李君度也知道,广州等着他的也是吐沫星子!

    一个多月足够京城的皇帝和南京的国会、内阁做出反应了,显然不会有人支持李君度的,而得到上面支持的西南地方官员肯定磨刀霍霍,准备问责了,这一次再次停在广州码头,注定不会有人再来迎接,接风洗尘了。

    “赵文廷,白荣安,事情做的不错嘛。”李君度一下船,微笑面对疲惫的二人,丝毫不吝啬的夸赞道。

    赵文廷和白荣安递上一份卷宗,说道“这是四省清算所得,详细的报告待您回了官署再提交。”

    李君度接过来,知道这二人是让他心里有个数,好面对来自各方的问责,而卷宗前几页都是这次被清算人的名字,三藩旧臣、地方士绅、特权商人还有一些前明皇室,每一个红色的名字后至少代表了一个家庭,更有可能是一个家族,少则七八人,多则上百人,但这些名字,没有让李君度细看,他翻检到清算所得,看了汇总,露出了笑容白银、银元合计九百四十万两,黄金七万四千两,房屋店铺合计两千八百余间,水田一百六十二万亩,旱田七十八万亩,另有古董文玩若干。

    “不错嘛,西南也不穷嘛。”李君度笑道,他可是清算过最富庶的江南,自然是有见识的,大致也知道,如果把房屋田地器皿都卖了,数目至少三倍于此。

    得到李君度的夸赞,赵文廷和白荣安都是脸上冒汗,不住的擦,二人还想禀告什么,李君度问“怎么没有人数,人数呢?”

    “什么人数?”赵文廷问。

    “问罪的人数啊,这些人是要发配澳洲和南非的。”李君度问。

    赵文廷道“目前抓起来的,不下两万五,若是扩大范围追责,怕是能到四万。”

    “太少了,至少得抓五万人!”李君度颇为有些不满意,不过却也没再坚持。

    说着,李君度就要上车,赵文廷提醒道“殿下,有件事。”

    李君度问“还有什么事?”

    赵文廷道“沈长官在行政官署等您呢,据说属下听人说,北京南京都是派人来了,特别是国会,元老院和国民议院都派了几个代表来,只是未曾公开,属下觉得。”

    “哦,是吗,这事好办,你不用担心了,你和白荣安先回去吧,沈达春若是遣人询问,你就说我去了监狱视察,明日再去官署见他。”李君度说完直接上了车,很快,仪仗和护卫几十人,车马十余,便是离开了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