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万人,是两个整编旅,八个营级横阵,奴才看的真切!”那使者说道。

    八个营,确实是两个旅的战斗力,加上步炮,叫做一万人没有任何问题,顺治的手在背后攥紧,问道:“你可看到有骑兵?”

    使者一愣,仔细回忆,说道:“没有,只有少量传骑和炮用驽马,没有大队骑兵。”

    索额图当即道:“这是个阴谋,是故意的!”

    别说两个旅这种师级进攻,就算是四五千人的旅级进攻,陆军都会搭配一两个的骑兵团游动配合,以应对对手的骑兵骚扰,这是基本常识。

    “什么阴谋,索额图,你是想到了什么吗?”顺治问道。

    索额图却是摇头,他看了看高地的侧后,说道:“主子,是不是东番人识破了我们的计划。”

    在中军高地所在的背后还有数万精兵未动用,实际上,顺治只是往运河与百脉湖之间的区域派遣了两万漠南蒙古骑兵,漠西漠北和关外八旗以及部分漠南骑兵和八旗劲旅都是没有动用,这些精锐马步加起来有七万人。

    顺治把这支主力军团掩藏起来,自然没有那么简单,他寄希望于左翼进行拉伸战线,侧击东番,确定胜局后,再派遣主力骑兵绕行扩大战果,更希望通过拉伸战线,增强战斗烈度,调遣合众国中军更多兵力,然后忽然派出主力,借助四号高地的高度优势,直接突袭李明勋所在中军,取得大胜。

    而现在,合众国以攻代守,让他的两个互为备用的计划都无法按照既定的节奏的实施了,特别是合众国只调遣了早已陷入劣势的右翼偏师,而东番中军至少有四万人的预备队还未动用,直接使得自己失去了主动性。

    顺治站在那里,认真思索,没有人胆敢打搅他,每个人都知道,不论怎么做,都必须尽快做出决断,过了不足一刻,顺治挥舞了一下拳头,下定了决心:“传令满珠习礼,立刻侧击东番之右翼,索额图,朕把两白两红四旗八旗劲旅、关外八旗全部和漠北、漠西蒙古军队全部给你,支援左翼的苏克沙哈,一定要与满珠习礼形成夹击,一举击溃东番之右翼。”

    显然,这是孤注一掷了,索额图躬身领命,但还有有些犹豫:“主子,精锐调给了奴才,中军这便怎么办?”

    经过顺治的一番调遣,如今守在四号高地上的,只剩下外藩蒙古一万,两蓝旗六千兵,再有就是吴应雄麾下的蜀兵了,蜀兵还在前沿,四号高地只剩下一万多兵,已经完全空虚。

    顺治道:“面面俱到则面面不到,中军有高度优势,广张旗帜,还能欺骗东番,索额图,你若是想护朕周全,只有从速击溃东番右翼,才是正理!”

    索额图打了个千,不再犹豫,下高地点兵去了。

    高锋亲率两个步兵旅终于在两点半之前抵达了清军左翼末梢,因为这支军队的抵达,清军无法再从容的拉伸阵线,只能形成方阵抵挡,高锋到前沿亲自观察战局,眼瞧着前沿的方阵都是包衣、团练之流,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阵型还是杂乱不堪,方阵之间间距不一,队列也是歪七扭八,将官的亲兵们在阵前跑来跑去,指定位置,或在后弹压督战,随着一队满洲甲兵出现在方阵之后,弹压之中多了很多杀戮,满洲人可不讲情面,对于乱跑的、找不到位置的,一刀便是杀了,还未进攻,清军阵列便是多了百十条冤魂。

    清军的阵列非常厚重,简直就是铺开的一张五色帘布,实际上,原本这些方阵是要继续向东机动,拉伸阵列的,此时全都被堵在这里,在正面,清军是前后两层或者三营大阵,而在这里,密密麻麻,积攒了七八层,高锋很肯定,就算自己这两个步兵旅把子弹全打光了,也杀不完这几万人,但他也很清楚,只要打的够坚决,给敌人造成的伤亡够大,完全可以打崩对面。

    随着怀表的指针指向了下午两点半,高锋随即命令总攻,两个步兵旅,八个营,不留预备队,全部进攻,但每个进攻阵列缩一半,正面实际是分营进攻,这样虽然降低火力,但有一点,营单位的空心方阵集合速度会大为增加,如此,即便策应军团失败了,他的两个旅也不会出现大溃退,不犯错是此时高锋的唯一信条。

    虽然是强化的分营进攻,但八个方阵展开,也是极为宽大的正面,两个步兵旅以快速步法行军,但是在射击上,高锋命令指挥方阵的营级少校主官,第一轮射击,要以师级号炮为令,之后才是营级齐射,显然,高锋要亲自指挥第一轮齐射,两个旅的齐射,注定要惊天动地。

    线列步兵行军的速度很快,进入到四百米的距离,就遭遇了清军的火炮射击,炮声各异,有些声如闷雷,有些则似霹雳,显然,线列步兵面对的是清军中军械最差的军队,他们也没有什么好炮,实际上,那些劈山炮、佛朗机得在二百米之内才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