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不可为,而今之计,也没有其他好法子了!”玄烨只是停顿一会,心中就已经决断,他立刻拉住一个侍卫,吩咐道“你立刻去见图海,让他接管本阵的指挥,去吧。”

    “皇上,那您呢?”侍卫大惊失色,他第一个却是想到的,皇帝害怕后路被断,想要立刻渡河,却是没有说出来。

    玄烨坚定的说道“如今已经没了别的办法,我准备亲率骑兵绕行敌人侧后,背袭敌阵,若上天庇佑我大清,当可破敌。”

    “皇上,不可啊。”原本以为皇帝要跑,但不曾想皇帝要冒险偷袭,侍卫们登时炸开了锅,纷纷劝阻。

    “你们大可跟在朕的身边,若是死,咱们死在一块也就是了。”玄烨却是没有再听,执意说道,立刻就召集了还能参战的骑兵,也不过五百六百骑,所有人统统去掉身上标识,丢弃虎枪、火器,绕阵而行,满洲本就在漠北多年,使用的马匹甲械已经和蒙古人没有多大区别,骑兵一旦去掉标识,扔掉火器,便与普通蒙古人并无不同。

    出了营地,绕过一片树林,玄烨就已经带骑兵到了西进军团的侧后,未免被提前发现,玄烨把军队分成几股,各自袭击不同的地方,辎重队在的粮草营,伤兵聚集的帐篷区,都是派遣的骑兵,而远远看到象征帝国太子的大旗在硝烟之中飞扬,玄烨问道“尔等以为,贼酋之子可在那旗下?”

    侍卫看了一眼,眼瞧着大旗位于最中央的驼城之内,聚拢了几十名骑兵,那些骑兵个个都是高头大马,大红披风,所谓鲜衣怒马,大抵如是,于是说道“奴才以为,那些鲜亮衣甲骑士护卫的,定然不是凡人,而且,依奴才浅见,就算不得杀了贼酋之子,夺得那杆大旗,也能大挫敌人士气。”

    “好,那你我就扑杀过去,诸位之中,无论是谁杀得东番伪太子,都可直封贝勒,朕尚有一妹,正需英豪婚配!”玄烨沉声说道。

    众人闻言无不欢喜,顿时整顿马匹军械,快速向着大旗所在的驼城靠近,一开始遇到盘查,还伪作蒙古兵骗过,后又遇到小队骑兵,欺瞒不过,索性冲杀起来。

    而在大旗旁一个锋芒不露的驼城里,李君华与乌以风看着冲杀向大旗的一队骑兵,冷冷一笑,李君华道“我设下这等陷阱,原本以为清军会正面强攻,可一举覆灭之,不曾想,清军也干起了这偷偷摸摸的营生。”

    “既分派骑兵队偷袭,想来清军也无后招,待卑职料理了他们,大军就可以压上,一举战胜了。”乌以风哈哈大笑。

    李君华微微点头,从容的调整了一下燧石的位置,在清军骑兵队冲破少量蒙古骑兵阻拦,直扑大旗的时候,藏在侧翼驼城之后的关西绥靖旅警卫连和太子卫队一同齐射,当即就把大部分清军打落下马,射过一轮,士兵们个个安装刺刀,列阵出击,收拾局面。

    李君华微笑看着,扫视着战场,欣赏着近在眼前的战果,忽然看到烂泥之中,一个年轻的身影踉跄起身,几个人正围着他,拉来一匹马让其登,细细一看,那人大腿中弹不说,竟然是个麻子脸,李君华脸上笑容登时消失,他拿出望远镜一看,果不其然,是满清伪帝康熙。

    “是伪帝,马上那人是伪帝,活捉了他,献俘于天子之前!”李君华指着已经上马逃亡的玄烨大吼大叫起来,说着已经翻身上马,持弓在手,扑出驼城,开始追击。

    乌以风先是一愣,继而大怒“愣着干什么,上马追,太子爷掉一根汗毛,你我都死无葬身之地。”

    玄烨此刻正在马上颠簸,刚才的燧发枪齐射击中了他的右腿,或许子弹之前击穿了其他什么,或者是跳弹,铅弹没有深入骨头,但大腿仍然止不住的流血,双腿夹不住马腹,只能俯身抱住马脖子逃命,而其身边护卫已经只有四个人,在身后不过百米,便是持弓追杀的李君华,反应稍慢的太子卫队又坠了百米。

    “皇上快走,我们阻拦一二。”侍卫之中有一人喊道,登时两人拨转马头,反身向李君华扑去,只是方才进攻时,都是持弓欲射,骤然遭遇袭击,弓箭早已不知去向,两人只得拔出腰刀阻拦,而李君华却是骑弓在手,一壶好箭蓄势待发。

    想李君华自幼习练骑射,原不过是为威慑拉拢藩盟之举,不曾想终有一日可用于实战,他口中衔一矢,弯弓搭箭,俯身在马头之后,忽然挺起腰身,就是射出一箭,把迎头那人射杀当场,又把口中箭矢射出,迎面再中一员,继而策马狂奔,再次追杀,一举一动,已是颇为老练。

    “来人好厉害,马匹又好,皇上继续向前,我二人会一会他。”仅剩的两个侍卫喊了一句,其中一人抽打了玄烨所乘马匹,二人就是散开,向两翼跑去,跑出去不久,有折返而回,其中一人弓箭在手,而另一人则手持长矛,夹击李君华。

    李君华哪敢把后背让于敌人,左右一看,眼见其中一人只有长矛短刃,便拨转马头主动迎了上去,遥遥三十米,便是一箭射出,骑射之中,三十米已算遥远,李君华纵然弓马娴熟,射术精湛,也不敢托大,瞄准是敌骑胯下战马,一箭射中马匹,那匹倒霉的蒙古马人立而起,把骑兵摔落在地,李君华继而转向,迎向那弓骑,双方对冲,二人都是搭箭在弓,皆不出手,李君华登时知道,这是遇到好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