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倧重重点头,这几十年来,朝鲜屡屡参与明清战争,又被清朝两次入侵,陆军精锐损失殆尽,少数能打的也就汉京左近的御营厅那一万五千人,而水师这些年倒有恢复,不用担心,而金自点提案,动用精锐陆师和一半水师,当真是雷霆一击了,他想了想,问道“右议政,你以为何人统帅兵马合适?”

    右议政是崔鸣吉,他在四年前的那次党争中失败,被迫让出了领议政之位,归隐了两年,近年李倧身体不好,又召还回朝了。

    崔鸣吉微微颔首,道“微臣愿意亲督此师!”

    看着李倧与崔鸣吉一问一答,金自点脑中闪过了一个念头“这是一个圈套!”

    崔鸣吉是彻头彻尾的忠明派,平日就主张与合众国来往,还常常因为中原发生灾难而指摘满清得国不正,国运衰弱,如果让其掌军,那便是大患,或许其会利用机会发动政变,而如果拒绝,那必须由更高职衔的人统军,这个人就是自己,但自己离开汉京,造成的权力真空会不会引发其他事端呢?

    金自点心中想过了无数的策略,忽然有了计策,反驳道“崔大人这些年归隐,对兵事早已生疏,不可督师,王上,微臣愿意督领大军平倭!”

    李倧微微点头,说道“领议政如此勤劳王事,寡人甚为安慰,出征之日,自当为。”

    “果然有猫腻,说不定,我领兵一走,汉京便是要变天了,或许是引沈藩之兵入京!”金自点见李倧答应的如此痛快,心中明白了几分,他打断了李倧的话,说道“王上,平倭之事臣还有一策。”

    李倧被打断了话语,眼睛里飘过一丝怒色,却也未曾爆发,他问道“领议政还有何章程?”

    金自点道“如今岛夷在海外横行,我朝水师暗弱,而倭寇却常年纵横海上,不如剿抚并重,若得这支倭寇相助,我东国海防又增添几分臂助呀。”

    “甚好,甚好。”李倧赞道。

    金自点话锋一转,说道“王上当知,倭国自古上下有别,贵贱已分,倭国武士更是如此,微臣虽为领议政,但不过是臣属之辈,若东国宗室出马招降,必当更添胜算,而世子果毅过人,文武双,当为首选,微臣请王上允许,让世子替王上出征!”

    如此一言,朝堂哗然,李倧脸色瞬间难看起来,心道金自点果然是老谋深算,只要握住兵权和世子,无论离朝后,是党争、政变还是军变,统统没有用,汉京便是再归王化,金自点都可以凭借世子和满清重新恢复旧有的秩序。

    “世子千金之躯,如何能亲赴险地?”崔鸣吉当即争辩道。

    金自点瞥了他一眼,说道“既如此,那只有请上使决断了。”

    这便是金自点的杀招,但凡朝中出现争辩,李倧居中不言,金自点便是要求满清介入,大部分情况下,都是顺遂了他的心意。

    半个月后,济州海峡。

    闪电撕裂了海峡内的天空,刹那间的绽放中,海峡内的一排排漆黑的桅杆肃穆而立,朝鲜世子看着正下着大雨的天空和不远处澎湃巨浪的海峡,他缩了缩脖子,说道“糟糕的天气,领议政,这天气太糟糕了。”

    “这是上天在帮助我们殿下!”金自点坚定的说道“没有人会想到我们会在这样的天气突袭济州岛,无论是倭寇还是其他人。”

    “其他人?”世子不解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