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明勋的计划本就是如此,福建之战,就不想让郑藩插手,也不想让郑藩在福建分得利益。

    “家父说,以往与您多有误会,但于抗清大业来说,私人恩怨实不算什么,因此想与阁下勠力同心,共襄盛事。”郑经小心的看着李明勋说道。

    李明勋放下筷子:“那国姓想做,什么呢?”

    郑经见李明勋语气有所放松,连忙说道:“父亲想率大军登陆福建,为福建会战出一把力,父亲希望为盟军夺取仙霞关,阻挡清军从江南、两浙的援军。”

    “这等小事,哪里用得着国姓费心,仙霞关于我大军来说,算不得什么。”李明勋随口拒绝,开玩笑!若是让郑藩捏住了仙霞关,那岂不是挡住了合众国北上两浙的必经之路,如果合众国处于弱势防守,巴不得有人挡在仙霞关,可如今合众国的军队在东南高歌猛进,可不希望有人挡道。

    郑经也知道这不太可能,只得把实话说出来:“父亲也曾想协助贵国水师在福州府的行动,与您的大军合兵延平,为聚歼清军出一把力。”

    李明勋点点头,这算是一个不错的条件,反问道:“你父亲想要什么?”

    “父亲想要漳、泉二府为藩地。”郑经说道。

    李明勋摇摇头:“我与令尊相识十数年,纵然有些许龌龊,但尔父胆略过人我确实知道的,难道蜗居舟山多年,消弭了气性?”

    “阁下何出此言?”郑经问道。

    “我大军北上八闽,杀的清军丢盔弃甲,八闽光复在即,便是郑藩谋取藩地,也当如西南三藩一样,于战地开藩,以藩地翼护后方,如何想藏居我国之后,享受富贵荣华?”李明勋声音提升了一些,问道。

    与迁界禁海时不同,这次福建开战,甫一开战,李明勋便向世人宣布合众国光复八闽的决心,既是光复,轻易不会丢弃,八闽必然为合众国之土,若答应国姓的要求,岂不是合众国顶在前面,国姓在漳、泉经营,哪有这般好事。

    “你回复国姓,便说八闽之战,我国一力承担,但请郑藩袭击江浙,为我牵制清军便是,郑藩要想要藩地,大陆地域广阔,大丈夫自可取用,何必拘泥于福建一地,又何必压抑自我,委曲求。”李明勋对郑经认真说道。

    他其实很清楚,以国姓的脾气,接受自己指挥,进军延平肯定是不乐意的,他想要福建的地盘,实际上还是想借助郑氏在福建的影响力罢了。

    郑经听了这话,知道自己此行来使已经败了大半,于是问道:“元首如此说,那联军协战一事便是罢了,既然您说大陆地域广阔,但凭取用,那阁下可否调离舰队,以免影响我郑藩攻取福建?”

    李明勋叹息一声,国姓真是越来越没出息了,这厮嘴上对自己一直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这个时候又来占自己的便宜,合众国在前线打生打死,他在后面攫取胜利果实,这种事,李明勋可做不出来。

    “贤侄这话错了,我国那支舰队并未阻挠郑藩行动,而是为郑藩协防舟山,贤侄或许不知,岳乐自知在福建并非我军对手,又担心兵败为清廷所责,因此有攻取舟山之意,郑藩出兵福建,岂不是中了清军调虎离山之计,因此我才派遣舰队巡逻舟山一带的。”李明勋堂而皇之的说着自己的道理。

    郑经到底年轻,脸色一红,说道:“舟山防务,不用贵国担心。”

    “舟山又不是你郑家的舟山,回去告诉你父亲,要是真出现我方才的担心,我国还是会仗义出兵,协防舟山的。”李明勋笑呵呵的说道。

    郑经顿时明白了什么意思,所谓的协防舟山便是和当年自己父亲趁着两广会战,利用协防的名义吞并舟山监国明军部队一样,这几乎就是明白的告诉自己,你敢占福建的地盘,我就敢占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