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珠嗔怪道:“就是腻甜,也不能让你喝了。”

    雷克生嘿嘿一笑,说道:“咱们不是从临清带回来了不少核桃嘛,去给儿子取来吃,以形补形嘛。”

    魏珠瞪了雷克生一眼,不悦道:“你又要和儿子说悄悄话,不带我。”

    雷克生笑了:“今儿可不光不带你,待会夫人要把这个院子所有的女眷都带出去,我从城外寺庙给长生请了一个法师,能驱邪保福的,嘿嘿,让他来给长生摆弄一番,今科必中!”

    魏珠脸色微变:“老爷什么时候信这个了?”

    雷克生挠挠头:“平日里不信也就罢了,长生下场考试,可是马虎不得,行不行的,试试嘛,兴许成呢?”

    魏珠知道雷克生疼爱儿子,便是退下了,魏长生放下手中的书卷,换了一副模样,问道:“父亲,是否上峰有机宜示下?”

    “不知道,待智然到了再说。”雷克生道。

    不久之后,管家带着一个胖大和尚进了魏长生的书房,正式城外寺庙的一位大师,当然,也是安局的暗桩,整个江宁,只有智然一人知道雷克生和魏长生的身份,一切联络都是他负责的。

    智然潜伏多年了,永远是一副弥勒佛的样子,他见已经无旁人,便是从袈裟之中拿出一个烟盒,放在二人面前,这烟盒的式样与国内的类似,但上面印着的内容却不是烟草局所印发的,上面只有文字,讲述的是现任江南总督朗廷佐构陷士绅,谋夺家产的事,寥寥百余字,字字诛心,而反面则是安亲王岳乐强抢民女,藏污纳垢的事情。

    雷克生问:“这便是我在淮安交接之后的产物?这也太快了吧。”

    按照魏庸的要求,雷克生这半年从青岛走私了两万箱烟草来,其中一万箱子都是现成的,典型的《说清宫》系列,而另外一万箱子却是要求不印刷任何文字,如今看来已经自行印发了,但雷克生知道,这是钱谦益那批人搞事,就不得不防了。

    “是的,长官,今日开始便出现在市面上,明天估摸就会有报纸了。”智然说道,他清楚,雷克生给钱谦益弄的十套印刷设备中一半是报纸印刷的。

    “虽说上面乐得看他们狗咬狗,但总感觉有些不对,特别是乡试也在这个当口。”雷克生眯眼说道,却不得其法。

    魏长生接口说道:“父亲,儿子也觉得今年乡试有些不对,从六月点主考官开始,就出了问题。”

    一般来说,乡试每年的四月十五开始就点主考官,先点西南偏远的,五月点两广西北的,六月就点江南两浙的,六月十五,便是确定了主考官,按照满清规制,主考官必须是京官,但是六月点的主考副主考,南下的时候,在河南境内竟然直接失踪了。

    消息传到江南,立刻就有谣言,说考官生死不明,这次不考了,这种滑天下之大稽的谣言依旧有人信,一直到顺治皇帝亲点主考副主考,但与定例中,主考官的出身必须为进士、举人,主考官必须是翰林院、六科及部院属官不同,新定的主考是满保,翰林院的满洲编修,副主考则是一个拔贡出身的,是包衣出身,都不是正经科举出身的,也没有一个是纯粹的汉人,这让人不由的遐想。

    而今年考生人数也是众多,乡试有资格考试的除了秀才,还有监生,问题就出在这些监生上,因为这是可以纳捐得到的,而这两年,因为与合众国战事不断,国库空虚,纳捐银子成为重要的国库收入,因为监生数量大增,且乡试在秋天,监生虽然可以直接去北京考试,但因为运河已经被陆军阻隔,许多留在了江南。

    “还有一点,今年似乎出了几个名士,而且被江南士绅集体称赞,这可有些不对。”智然补充道。

    “是不是钱谦益那些人的徒弟?”雷克生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