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廷佐挨个比对了,确定没错,说道:“难道这九人都是沽名钓誉之徒?”

    “定然是的,若非如此,怎能做出如此破烂文章,简直是文人耻辱。”满保怒气冲冲说道,他虽说德行有亏,但到底是翰林出身,文采是不用多说的。

    朗廷佐摇摇头:“不对,不对,许是个阴谋。”

    一两个人沽名钓誉他还信,九个人都这般,他却是不信的,袁培文说道:“大人,今日是张榜的时间,不能再耽搁了。”

    “好,填写正榜!”朗廷佐只得答应,要知道,若不是这一科人数众多,按照规矩,九月十五日之前就要放榜了。

    满保等人在提调和监视的监督下填写正榜,按照规矩,是从第六名开始填写,写到最后一个,确认无误之后,再写前五名,最后再盖总督关防大印。

    同时,朗廷佐招来亲兵,吩咐道:“调遣一千兵马入城,把总督衙门周边管控起来,本官倒是要看看,谁敢闹事!”

    按照规制,放榜一般在布政使衙门或者巡抚衙门,朗廷佐兼任江宁巡抚,自然要在江宁巡抚衙门前放榜。

    到了中午,皇榜终于帖在了布政使衙门的门前,这里早已人头攒动,以万计数的士子纷纷向前涌,希望可以先看到榜单,督标的士兵奋力管控,才基本维持了秩序。

    乡试放榜,几家欢喜几家愁,有人看到自己上榜,高兴的欢呼,而有人则因为落榜而痛哭流涕,大体知道谁上榜之后,士子们道喜之间却是发现,他们最为看好的江南九子都没有上榜。

    此时的江南九子还都在秦淮河畔一艘游舫之中,很快便是有人来报信,是徐炜的书童,说九人都是未曾入榜单,徐炜便是知道第一步已经成了,他知道,身边这八个人都是可靠的,不一会,上来一人,衣着华丽,颇为富态,此人名为马维新,若是朗廷佐在这里,一定想起,贿赂满保的人中就有此人。

    “师弟,师傅大谋,第一步已经成了,接下来看师弟的了。”徐炜对马维新作揖之后,沉声说道。

    马维新道:“师兄如此客套,我才学不济,却也有一颗忠孝之心,些许名声之事,为了大明,马某在所不辞!”

    徐炜重重点头,才是与江南九子一起去了总督衙门,马维新转了几条街,跟在这些人身后,眼瞧着江南九子出现,士子开始不稳定起来,当先有人说:“我曾与徐兄在博伦楼答对,我的学识远不如徐兄,我都能上榜,为何徐兄九人却是不能?”

    这话一出,惹得群情激愤,有人骂道:“显然,风传乡试舞弊并非空穴来风,诸君且看,这榜单之上,监生贡生何其多,我等十年寒窗苦读,却不如人家花钱纳捐的。”

    “是啊,江南九子,文采斐然,我们都是见证过的,竟然无一人上榜,黑暗啊,黑暗啊,必然是有人舞弊!”

    “徐兄,你说,是不是有人舞弊?”有人直接问徐炜。

    徐炜叹息一声:“时也命也,许是在下却无这份福报吧。”

    “我看徐兄九人是被人针对了!”有人抱打不平。

    徐炜道:“前些日风传有人贿赂考官满保满大人,袁培文袁大人,名单都列出来了,却是不见榜单上有,可见是讹传了,我等九人未上榜,也不能说是舞弊,毕竟人有好恶,文有多看,不能混为一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