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斐尔没有把自己思考的告诉法哈多,因为他担心法哈多会选择自保,德鲁伊特尔的新战术非常复杂,简单来说,就是相互掩护,边打边撤,虽然身而退很难,但至少可以大部分撤往马德拉斯,保存实力,而拉斐尔感觉,自己如果把这个计划的可操作性低的弱点告诉法哈多,法哈多或许会抛弃盟友。

    曾经雄心勃勃的欧洲联合舰队在只是搞清楚了大舰队的实力之后就选择了撤退,在西蒙斯看来,这是明智的选择,但是西蒙斯可不准备放过欧洲联合舰队。

    未时三刻,在众目睽睽之下,联合舰队在一声号炮的指挥下开始左右分开转向,这从未出现过的战术让远在七海里之外的西蒙斯看呆了,敌情开始不明,一般来说,应该保持距离,观察敌情,但西蒙斯没有下令减速,因为速度本来就够慢的,越是到中午,印度洋上的风越若,到了未时的时候,大舰队的速度仅仅只有不到三节,联合舰队的速度就更慢了,风帆破败、船底满是水生生物的联合舰队的速度勉强超越了两节罢了,这也导致联合舰队从践行第一个战术就出了大乱子。

    转向进行的很不顺利,顺风转向的北面战列线尚能按照战术要求转向,组成一条新的战列线,而逆风转向的南面战列线则倒霉了,风速很低的情况下,逆风转向变的无比缓慢,那些战列舰和主力舰尚好说,虽然艰难,到底还能完成战术动作,但那些舷墙高大的武装商船就没了这个本事,那舷墙就是一面无法收起来的船帆,速度降低的情况下,舵面效应很差,至少有七艘武装商船没能完成逆风转向,差点与已经转向完毕的战舰相撞。

    德鲁伊特尔没有考虑到这种情况,毕竟他的新战术是临时制定的,甚至没有和参谋商议、推演,就下达了命令,毕竟战局实在危急,所以那四艘武装商船都不知道该如何做,有的为了避免相撞,直接驶出了战列线,有的则停船用小艇牵引转向,有一艘还向旁边转向完成的战舰求助,在没有得到许可的情况下,就把绳索抛了过去,当然也有的在逆风转向失败的情况下,选择顺风转向,差点撞上了北面形成的战列线,总之,联合舰队的情况就是一个字,乱!

    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德鲁伊特尔让人挂出了七号信号旗,这个信号旗的意思是让战损舰退出战列线,然后战列线重组。

    炮战还没有开始,并没有战损战舰,但这是联合舰队的旗语中最接近德鲁伊特尔原命令的信号旗了。

    好在,战场上没有迂腐之人,七艘武装商船的船长迅速意识到自己就是所谓的‘战损舰’,因此原地停船,让后面的战舰得以穿行而过,待最后一艘战舰过去之后,这七艘战舰才按照序列顺序转向,衔尾加入战列线。

    闹剧持续了很久,一直到申时初刻的时候,德鲁伊特尔的双战列线计划才得以实现,联合舰队开始收紧战列线,两条战列舰交错掩护,前者好做到,毕竟舰队速度很慢,战舰间距不到两链也无妨,但交错掩护就无法轻易做到了,联合舰队里的舰船实在太驳杂了,速度不一,船长不一,水手的水准也天差地别,根本无法做到相互相互,甚至连两条战列线间距缩紧到两链也没有做到(五分之一海里),原因很简单,处于上风向的南面战列线张开的风帆造成的紊乱气流让北面的战舰操船更为困难。

    在联合舰队陷入困难的时候,西蒙斯也在调整阵型,在联合舰队转向变成两条战列线的时候,西蒙斯就用信号旗通知鹰舰队向麒麟舰队靠近,收缩两大战列线的距离,将‘冂’字阵列变成‘开’字阵型,并且让两大战列线解除纵队战列线,组成冲击阵型,西蒙斯这个时候已经有了决心,龙舰队与麒麟舰队冲击,一定要把敌人截成三段,再行歼灭,至于战列线对轰,让其见鬼去吧!

    不是西蒙斯不想发挥大舰队的战列线对轰优势,实在是联合舰队怂的太快了,大舰队追上联合舰队,转向形成战列线,是转向西北偏西航向,即马德拉斯,距离海岸线太近,留有的时间不足以歼灭联合舰队。

    且不说这段海岸线怪石嶙峋,不少暗礁,就算什么都没有,双方一直往海岸线打,到了岸边,联合舰队往港口一钻,大舰队只能转向,等再转向过来,联合舰队早就结成了乌龟阵了,那就是放虎归山,要知道大舰队可没有带登陆舰队,锡兰方向与附近的盟军也没有解决马德拉斯的能力,谁知道大本营派遣援军来的这段时间,联合舰队会不会逃走。

    在得到了冲击命令之后,李北极和西蒙斯分别下令解散战列线,重组突击阵型,简而言之,战列线中的三级战列舰先离开战列线,让出航道让一级和二级战列舰冲到前面去,三级战列舰再尾随其后。

    李北极麾下有合众国号、公民号、君权号,君威号,而西蒙斯麾下的一二级战列舰有六艘,所以李北极的命令是两队突击,西蒙斯的命令是三队突击,之所以非得让这些战列舰打头阵,可不只是因为其强大,而是因为这两型战列舰是采用了赛宾斯体系的战列舰构型,简单说,船艏和船尾都有肋材,防御力与侧舷是一个等级的。

    冲击联合舰队的两侧战列线,势必让联合舰队占据t字横头,对大舰队形成单方面齐射,只有中华级和君级战列舰才有能力顶着敌人的炮弹冲入敌阵,如果让瑞兽级、台湾级这类常规构型战列舰冲击,在冲入敌阵之前,就会被打败。当然击沉是不可能的,但从没有防护的舰首打进舰体内部的炮弹会把火炮甲板横扫一空,在爪哇海战最后的混战中,大舰队就曾演绎过这类筷子穿糖葫芦的场景,一枚二十四磅的炮弹就横扫上百名水手,解除一艘舰船四分之一的战斗力,实在恐怖。

    申时初刻,李君度夹着头盔,出现在了西蒙斯的面前,稚嫩的脸上写满了刚毅,他敬了一个标准的海军礼:“上将阁下,我要去自己的岗位了,请您保重!”

    说着,李君度戴上了头盔,让这套略大的铠甲浑然一体,金丝编织的锁甲、镀金的胸甲,有五爪金龙装饰的头盔,还有绚丽的赤红披风,威风凛凛,这套盔甲属于他的父亲李明勋,只有当身为元首血裔的李君度出现在旗舰君度号上的时候,才能升起金龙旗,那意味着元首将领,意味着战无不胜!

    西蒙斯的眼睛红了,他走上前,抱住了李君度,低声说道:“君度,换一个人去吧,太危险了,我,你的母亲,还有你的父亲,都无法接受失去你,哪怕只是一丝一毫的可能。”

    “阁下,我是元首的儿子,这是我的命运,今天会有很多公民的儿子死在战场上,身为第一公民的儿子,我没有理由躲藏,第一家族只有一个血脉在这里,我李君度,代表着的是元首,金龙旗永不落!”李君度坚定的说完,转身离开了作战指挥室。

    西蒙斯转头的时候,看到了是呼吸粗重的参谋们,他的手指向了门口,西蒙斯吼道:“看到了没有,这就是英雄的儿子,是这支舰队的脊梁,诸位,奋战吧,效死吧,人的一生有几次绽放呢,能与君度阁下同生共死,还有什么遗憾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