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友奇强忍下心中的疑惑,劝说道“也罢,黄兄受惊了,好好歇息吧,明日去万行镇筹措牲口,便还是我代您去吧。”

    “又要抢夺我的功劳,偏生事事你在前露脸!”黄清涯心中暗骂,但脸上却是如常“马兄,这段时日你辛苦了,留在县衙督领这里的事务吧,万行镇我也去过几次,路比你熟,还是我去吧。”

    章丘县衙里的刑具是现成的,曹禺把刘清正往大牢里一扔,挨个介绍了刑具,刘清正便不似在县衙里那般坚决了,眼瞧着这位养尊处优的读书人双腿抖搂个不停,曹禺直接吓唬道“这次黄清涯算是保住了一家性命,但是你刘清正可是害了青园街刘掌柜一家,窝藏汉奸的罪名定下来,怕是得有几颗人头落地呀,来人,查问清楚了吗,刘掌柜家都是谁知道刘清正的存在。”

    “回长官的话,刘掌柜一家多半是知道的,但刘掌柜说是其长孙主使的,他长孙却是不承认”手下说道。

    曹禺貌似随意的问道“长孙?多大了?”

    “十七。”

    曹禺道“嗯,十七了,是个读过书的,估摸着有骨气有傲气,还对鞑子皇帝忠心呢,拉这里来,用这里的刑具过一遍,先打个皮开肉绽,招不招的再说。”

    刘清正听到这里,扑通一声就跪下了,连声喊道“上官,我招了,我招了,我可就那一个儿子呀,若是打死了,刘家香火就断了。”

    刘清正不过是个读书人,哪里能抗的住曹禺的审讯,直接招供了,原来这家伙也不知道蒙古骑兵所处的位置,只是知道就在附近不远,而他进入章丘就是想说服黄清涯配合蒙古骑兵的行动,夺取这个失守的腹地城市,如果成功,就会告知潜藏在章丘附近村落的一小队蒙古人,让其去通风报信。

    曹禺这才肯定,那潜藏在左近的蒙古小队定然是知道大队人马所在位置了,于是立刻派遣人去侦查,特遣营的人对这类伪装侦查再熟悉不过,扮做收山货的商人去了那个村落,潜伏侦查才发现只有五个人,而且那些蒙古人也是扮做商贾的,手下只有两匹马,其余都是驮运货物的驴和骡子。

    特遣营的士兵一个突袭便是拿住了所有人,各类刑罚打上了身,才是弄清楚了清军前锋的身份。

    清军前锋是科尔沁的达尔罕王爷,名为满珠习礼,是皇太后布木布泰的弟弟,福临的亲舅舅,科尔沁作为后族,在这个时候自然出力颇多,只是满清主力军队都在江南岳乐麾下效力,此次福临率军南下,京城的八旗和关外八旗凑起来才不过三万余,再加上北方一些新军绿营,加起来也不过五万,其余的绿营都是架子货,比团练乡勇强不到哪里去,自然要向蒙古求兵。

    这一次,几乎所有的外藩蒙古都必须派遣兵马随征,与以前派人南下征战不同,如今的蒙古各部是满清麾下的主要力量,各部出了至少四万兵马,其中大半是骑兵,如今规模,蒙古各部已经不满足于被满洲亲贵领兵,给人当炮灰使了,提升外藩蒙古在军中的实际地位便是必可避免的,为了减少矛盾,选择外藩中最亲近的科尔沁部落也就成了必然,所以五十多岁的满珠习礼便是挂帅出征,率领先锋率先进入山东境内。

    满珠习礼率领一万五千兵顺着运河南下,将大纛立在了运河以西,表面上是要整训中原绿营兵,以待主力,实际上其率领六千精兵继续南下,在东平一带秘密渡过运河,绕行泰安,进入到了济南境内,图谋章丘。

    按理说,满清是不可能不忌惮章丘左近活动的上万陆军骑兵的,放着任何一位满洲或者汉将来领兵,必然是步步为营,但满珠习礼出身高贵,从未与合众队交战过,不知道深浅,才有了轻兵冒进的计划,曹禺虽然弄清楚了对手的计划,但却遇到了一个大问题,那就是时间。

    满珠习礼一共给了刘清正十天的时间,这段时间内若是能劝说章丘的人反正也就罢了,若是劝说不到,他便直接率军直扑章丘,刘清正潜入章丘,曹禺捕捉刘清正,再到拷问了蒙古人,已经耗费了六日的时间,剩下的四天,可不够武行麾下的骑兵聚集的,要知道,此时武行麾下的骑兵在济南和德州之间行动,返回章丘也得要五天时间。

    曹禺点验了麾下兵马,聚拢了其他营伍,合计也只有一千多骑兵,这些人凭借火器和城墙,守住章丘城不算什么,但曹禺却不是个安分的家伙,在他眼里,满珠习礼哪里是什么达尔罕王爷,那简直就是送上门来的军功呀。

    “武将军已经派遣东方旅返回支援了,但至少还有四日才能赶到,但蒙古鞑子两天后就要攻城,伏击是做不到了。”第一批支援来的是曹禺的老相识,骠骑兵营的巴特,他恰巧轮战回章丘休整,给曹禺带来了一些人马,也带回了武行的命令。

    曹禺带着巴特来到了蒙古骑兵的藏身之地,位于章丘东南山区的一座山谷之中,名为古树谷,山谷外有一条河流流淌而过,因为地形平摊,河流摊开了好宽的河谷,附近的几个村落要么被蒙古骑兵屠了,要么被驱赶了,曹禺的手下找到了几个藏起来的村民,问过才知道,不少村民被捉去山谷,为蒙古骑兵放马养马去了。

    “却也不能让满珠习礼打到章丘去,武将军在德州一带缴获不少,若是被满珠习礼拦腰截断,那损失就大了,若是再让运河以西的清军得到消息,怕是要夹击咱们。”曹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