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将说道:“是啊,将爷,还说团练的参将以上也都去,那不得两百号人么,咱们总督那大帐能装的下么。”

    高第道:“哼,看来咱们那位张总督要拿弟兄们当垫脚石了。”

    亲将靠前一步,说道:“将爷,这不也是咱们的机会么,您想想,一下拿住几百个将军,那就是拿住了整个苏州大营啊,以您和东番之间深切的关系,用东番大营可不只换来赏钱吧,到时候谋个一官半职的,也不在话下。”

    “正是这个道理,高永,挑上两百个人,分批过去,打起来之后,你再带上所有弟兄,冲杀过去,把帅帐在的大营包围起来,不放跑一个家伙。”高第说道。

    “那您呢?”高永问道。

    高第笑道:“我若是不露面,怕是咱们那位总督大人还有后招呢。”

    说罢,高第多穿了一层甲,用袍服盖着,只带了十几个亲兵,便是去了帅帐,这座营都是没有变化,高第却发现周围几个帐篷都是安静的可怕,也无人出入,想来刀斧手都埋伏在里面,高第佯装不知道,钻进了帅帐,发现张存仁并未露面,是其亲将江纺在招待众将,高第故意到江纺面前打了个照面,与几个团练的总兵交谈起来,见江纺忙活招待其他人去了,佯装吃坏肚子,从侧门走出来,脱了袍服,露出把总的服饰,三步并作两步的潜逃出走了。

    很快,高第和第一批潜伏过来的士兵接上了头,远远看着张存仁的总督大旗出现在了营地之中,高第也不含糊,直接动手,他麾下的亲兵钻过栅栏,手持长刀大斧,对着看着无人的营帐便是抡圆了从营帐的腰部席卷而过,里面传出一阵阵的惨叫,不大的营帐轰然垮塌,血液和内脏迅速的蔓延,几个长矛兵上去,对着还立在地上的,无论是人还是什么家具,就是一阵刺杀,没了声音才是去了下一个帐篷。

    此时的张存仁还在帐篷里,假意安抚诸将,却发现高第不在,询问之后才知道高第外出解手了,张存仁问过江纺,江纺也说高第并无异样,于是便说等他回来,左等右等都是等不到,听到外面混乱起来,才是反应过来,张存仁以为是伏击计划被人识破了,索性立刻动手,发出信号之后,却只有百余人跑进来,而高第麾下的士兵已经在外大喊:“张存仁要坑杀将领,献于东番,大家快跑啊。”

    帐篷里的人哪个不是有刀兵的,此时反抗起来,与张存仁的亲兵杀成一团,眼见事情败露,张存仁直接放弃计划,在江纺护卫下逃进了苏州城,而高第的亲将则率领大队人马赶到,包围了大营。

    回城的时候,张存仁得到了督标营的接应,眼瞧着帅帐方向乱作一团,督标营已经来援,张存仁索性派遣督标营前去镇压,和要摘取果实的山东兵厮杀在了一起,打了一个晚上,谁也奈何不了谁,大量的将领勋贵死于战斗,逃走的人回到营中,点了自己的兵马,要么出逃合众国方向,要么加入战团,引发了更多的混乱。

    李山在自家大营看到伪明军队自己杀了起来,也是不管,直接派遣步骑出击,两面夹击,同时竖起大旗,招抚收编大营里出来的明军,而乱起来的苏州大营早已没了秩序,很多人冲进苏州城想要抢一把,李山可不能坐看这江南数得着的繁华城市被乱兵抢掠,亲率主力师冲进了苏州城,管制了整个城市。

    张存仁和高第再见面的时候,已经成了俘虏,一个灰头土脸,一个满面淤青,狗咬狗下来,谁也没有捞到好处,连个反正的机会都没有,便是被捉了去。

    苏州大营溃散,意味着伪明在江南唯一的一个重兵集团丢失,原计划在江阴和镇江上岸的乌穆改变了计划,从扬州上岸,沿着运河向北进攻,直击两淮地区。

    河南开封,朱仙镇。

    朱仙镇是当今四大名镇之一,一条贾鲁河可同舟楫,车船运输使得这里成为河南境内的交通要冲,李定国听闻已经到了朱仙镇左近了,传令军:“快速前进,到朱仙镇再行休整!”

    李定国的大军年前从两广出发,在四个关口同时进入湖广,声势浩大,因为湖广的洪承畴去了南京,各地官将都是不阻拦,也未曾听说西南三藩又北上的迹象,这支军队一路北上,第一个汇聚点定在了长沙,沿途行军便是竖起朱明大旗,所经州县,但凡认这杆旗帜,便需要向大军输送米粮、薪饷和牲口,准备船舶和丁壮运输辎重,索要的数额按照当地的人口规模进行摊派。

    若是不认朱明大旗,不行配合举措,便是散开骑兵,自行索取,大军浩浩荡荡一直到长沙这等湖广腹心之地,也是未曾遭遇阻拦,一直到前锋渡江,伪明的湖广总督才是来到军前,让大军暂驻湖广,与援军一起赶赴江南,却是被李定国一句,北上伐清,军情如火便是挡了回去。

    湖广总督也不敢轻易开战,事实上,附近几百里也汇聚不出一支可与之对抗的军队来。

    顺利渡江之后,继续北上,进入了河南境内,故技重施,要么强索军税要么劫掠四方,李定国也不让害百姓,每次劫掠都是冲着士绅去的,对于这等手段,他是很熟悉的,当年跟着张献忠转战四方,便是用的这等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