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法佐还是忍不住了,他知道,如果裕王去了伊斯坦布尔,以苏丹的傲慢和多疑,大维齐尔的自私,这件事更没得谈,无奈之下只能问道:“殿下,我最尊贵的朋友,我诚挚的向您发问,假设我们在苏伊士运河上达成一致,那么贵国是否有可能与奥斯曼结盟,共同应对欧洲腹地的局势呢?”

    “你指的是下一场战争吗?”李君威问。

    “是的。”李君威得到肯定答复后说道:“很难,你知道的,上一场战争你我两个国家还是对手,而我也亲自与索别斯基国王、沙皇费奥多尔陛下签订了共同应对贵国进攻的条约,我们不可能出卖帝国的信誉,您或许不知道,帝国的皇帝,我的兄长对于信誉非常重视。”

    法佐急不可耐的问道:“如果能不伤害贵国皇帝的信誉呢?”

    李君威佯装陷入了深思之中,但心里已经狂喜,因为他成功从法佐口中诓出了一个秘密,那就是奥斯曼此次战争的对象不是波兰和俄罗斯,而奥斯曼如今的海军没落,威尼斯本土又在亚德里亚海深处,而海军建设又是长期的,对象也不可能是威尼斯共和国,那么最可能的就是神圣罗马帝国了。

    双方既有着天主教和天方教的宗教仇恨,又因为谁继承罗马为争吵不休,一百多年前,奥斯曼的先祖又曾兵败奥地利,两者之间发生战争再正常不过了。

    “这很困难,法佐阁下,你们这个国家太特殊了。这么说吧,假设我们与奥斯曼结盟,是与苏丹陛下结盟还是与哈里发结盟,两者的区别可就大了。”李君威苦着脸说道。

    与苏丹结盟,应对的只是奥斯曼帝国的敌人,但是与哈里发结盟,就是面对天方教的敌人,约等于整个欧罗巴,前者还能接受,后者则是完全不能接受的。

    而另外一个问题是,这样的问题也在奥斯曼帝国的敌人身上有所展现,特别是对神圣罗马帝国这样一个的天主教国家来说,对其宣战,几乎就约等于对整个天主教世界宣战。造成的战略影响就实在太大了。

    法佐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实际上他也没有资格回答。与他一样的是,李君威无法决断这件事,也不想在天主教和天方教之间做出选择。

    赵铭德看两个人谈判,简直就像是看神仙打架,到最后也没有看清楚是谁占据了上风,当法佐离开之后,赵铭德回到了李君威身边:“王爷,苏伊士运河究竟还有机会吗?”

    这是他现在的工作,赵铭德也知道,这也是名垂青史的机会,李君威笑着说:“当然,你趁着我还在苏伊士港,马上联络投资建设苏伊士灌渠的犹太商人,我要和他谈一谈,尽可能让我们也参与苏伊士灌渠的工程,这样我们就可以得到日后运河勘探的一手资料。”

    “当真?”赵铭德欣喜若狂,继而问道:“王爷,我们现在与奥斯曼的同盟关系未定,如何能保证他们同意开凿运河?”

    李君威笑了:“赵将军,你这是军事的思维,不是政治的思维。实话说,苏伊士运河的开凿与否与我们是否和奥斯曼帝国结盟没有直接关系,甚至可以这样说,结盟即便让我们获得开凿的权限,也会让这件事变的非常复杂,比如他们可以拖延日期,开出更苛刻的条款,限制运河的开凿深度和宽度,这样就能限制大吨位舰船通过等等。

    你如果想完成这项改变历史的伟大工程,就不应该是去求奥斯曼人,而且让他们来求我们,奥斯曼对帝国的依赖越强,我们在苏伊士运河的自由度就越高。”

    “那就需要很长时间了,才能影响到那种地步。”赵铭德有些失落。

    李君威哈哈一笑:“不需要太久,两年还是三年,如此而已,或许苏伊士灌渠都没有修建好,你就要着手准备开凿运河了。”眼见赵铭德无法相信,李君威说道:“战争,你也听到了,奥斯曼人要进行一场战争,这场战争多半是对付天主教世界的,原本那些神棍国家加起来就不会弱于奥斯曼,只要我们插手其中,扶弱抑强,就可以帮助奥斯曼的敌人胜利,而奥斯曼的敌人太多,他的失败必然会导致大量国家落井下石,那么苏丹就必然需要我们的支持。到时候,我们得到的就不只是苏伊士运河,还有更多的利益。”

    赵铭德这才明白,原来裕王的任务是这样的,李君威说:“你的任务就为开凿运河做一切的工程准备,而我,则去为苏丹陛下准备一场失败的盛宴。”

    “对了,王爷,刚刚有几个商人代表来,求见于您。”赵铭德说。

    李君威问:“什么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