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二十一年的春天,帝国使团与印度斯坦的省亲团从喀布尔出发,越过了山脉,沿着古老的商路,于四月底抵达了叶尔羌汗国的都城,叶尔羌城。

    因为司马依大汗病榻难起,麦尔丹率领汗国臣工郊迎二十余里,李君威掀开布帘的时候,眼见春日里的叶尔羌城外已经是春日盎然,说道:“我还以为叶尔羌城身处沙漠之中,入眼是一片黄沙呢,却不曾想是眼前这般光景。”

    “王爷,战乱平定多年,叶尔羌城引天山之水,垦拓绿洲,所以才有今日的盛况呀,这既是大皇帝陛下的恩德,也是父汗的辛劳。”麦尔丹小心回应说道。

    李君威听得这一口纯正的汉语腔调,笑问:“你是麦尔丹阿布都吧?”

    麦尔丹连忙应是,李君威又问:“你不是还有一个兄弟阿力木江吗,他在哪里?”

    “殿下,阿力木江刚才郊迎大典后,去安顿省亲团了。”一个怯薛军官低声说道。

    李君威脸色微变:“混账东西,省亲团都是女眷,是他该招惹的吗,麦尔丹,这就是你们叶尔羌人的礼节吗?”

    “裕王殿下息怒,外臣这就安排人把他叫回来。”麦尔丹见李君威怒气冲冲,立刻求饶,李君威说道:“你,亲自去把他叫回来,如此粗蛮无礼之人,司马依亲王也要好好教训才是,今日若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本王定要好好惩罚他,他既无礼,本王就好好教教他,来人,命阿力木江为本王驾车!”

    麦尔丹连忙求饶,李君威理都是不理,回了四轮马车的车厢里,不多时麦尔丹带着阿力木江走来,阿力木江低着头,已经知道自己被勒令驾车,心中屈辱,却不敢发一言,但上得马车,却是傻眼,他哪里用过这等四匹马两两并骑的马车,不知怎么驱赶,而驭夫与他语言不通,一时也教不会,阿力木江不知该如何办,麦尔丹只得让他前面牵马而行,阿力木江登时更觉屈辱。

    “麦尔丹,你上车来,本王与你有话说。”李君威吩咐道。

    麦尔丹上了车,李君威问道:“拉达克王德登郎嘉和蒙藏联军统帅可是到了?”

    麦尔丹说道:“已经于半月前抵达,各带一千兵马。”

    李君威皱眉说道:“竟然带了这么多人,倒是给你添麻烦了。”

    麦尔丹摇摇头:“不敢,能为天朝效力,是叶尔羌汗国的荣幸,德登郎嘉国王和噶尔丹策旺将军都身负重责,此番在外,小心也是有的。外臣在城外清空了两座庄子让其双方居住,并且把阿塔将军和那位竹钦上师安排在了他们的中间,以免双方有什么冲突。

    为了避免发生意外,外臣安排,他们分单双日子外出,这样双方不会碰面,连日来倒也是相安无事。”

    李君威点点头:“嗯,你安排的很是妥帖,是个稳重的人,难怪定边将军陈平和驻西疆大车常阿岱几番夸赞你。而我家迪丽嫂嫂也说,叶尔羌诸王子之中,以你最为优秀,不负众望,麦尔丹,你很好。”

    麦尔丹连忙道谢,使团一路北上,到了叶尔羌城门口,竹钦、阿塔和接受调停的双方代表都已经出现,李君威下车来见过,对麦尔丹说道:“今日刚到,身心疲惫,调停之事,来日再说,麦尔丹,使团如何安置?”

    “启禀裕王殿下,外臣与父王商议过了,汗王宫清理出来,请殿下及使团入驻,而驿馆狭小,不便居住,省亲团安顿在山西商人会馆之中,会首也已经同意了。”麦尔丹早已有所安排,小心汇报说道。

    李君威摆摆手:“我虽未宗国使者,帝国亲王,但万没有一来藩国,就占居汗王宫的道理,那不是鸠占鹊巢么?哈哈,不合适,尔与尔父有忠孝之心,本王明了了,这样吧,汗王宫作为会谈之地,办理公务,而我使团入驻晋商会馆,而印度来的省亲团,我家嫂嫂本就是司马依的女儿,就安顿在汗王宫的后宫吧,你们一家人也是多年没有亲近了。

    而且司马依亲王有病在身,不好移动,就住在汗王宫吧,也不用来晋商会馆见了,来日会谈再见也是有的。对了,父皇与皇兄安排了两个御医在本王身边,且让他们先给你父亲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