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官清了清嗓子,念了出来:“西疆四月夏日始,大便须得十张纸,九张齐齐去擦汗,只留一张来擦屎。”

    这粗鄙之言被宣之于口,内阁臣工更是觉得燥热难耐,纷纷用袖子擦汗,这哪里是诗啊,这是对内阁臣子托词的反驳,因为皇帝提出移民的时候,大家都以西疆苦寒,百姓不愿意前往搪塞,如今裕王在西疆擦腚,十张纸都要有九张擦汗,足可以证明那个说辞是错的。

    更不要说,裕王在奏章之中已经直接挑明了内阁在这件事上不会用心,都是些浑浑噩噩,贪乐耍奸的人。

    “首相,要不要给你九张纸擦擦汗?”李君华问向何文瑞。

    何文瑞连连摇头:“不敢,不敢,微臣不热。”

    “既不热,那就说说,内阁这些时日动员了多少移民西去?”李君华问。

    何文瑞说:“中原四省和江南诸省的单子到了,其余省份尚未汇报,其中自愿前往的良民四百余口,犯民一千四百多。”

    何文瑞越说越是心虚,声音渐渐小了,但却不曾想,皇帝抚掌大悦,直夸内阁这些时日没白忙活,但下一句却是让内阁臣僚全都傻了眼:“等其余各省报上来,估摸也有三四千人吧,如此加上安全局找到的人,凑足五万是绰绰有余呀。”

    “安全局,他们从哪里招来的人?”何文瑞诧异,这么大的动静他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李君华对侍从官说:“把裴元器找来,让他向内阁汇报。”

    不多时,裴元器夹着一个文件进来,在得到皇帝的许可之后,打开之后,高声念道:“云南朱三太子案,云南流人许可道,妄称朱明后裔,自命朱三太子,于帝国十三年起于昆明、宣威一带蒙骗百姓聚拢奸佞,有悖逆之事,帝国十六年底,云南治安厅会同西南战区陆军一部,破其巢穴,擒得许可道本人及附逆骨干四百余,许可道及麾下三臣四将以叛逆之罪处死,其余人等,流放西疆。

    河南白莲教案,河南僧人归一,谎称弥勒降世,蒙蔽乡民,自帝国七年起流窜于黄河两岸,传播白莲逆教,祸乱晋冀鲁豫四省,信徒多时有三十余万,自帝国十五年起,陛下派遣专员处置,剿灭白莲教,归一及其属下逆渠一百五十人全部成擒,另有屡教不改教徒两千余,入教期间多发奸辱、欺诈、殴斗等劣迹,论罪,归一等十七人处死,其余两千五百七十人流放西疆,分属各扎萨克,不得聚集。

    天津黑虎帮案,天津人高飞虎,幼年从军,历侍明、顺、清三朝,光复时还家,流窜于通州天津之间,聚拢奸恶之徒,行不法之事,占据通州火车站,垄断装卸货物及物流车马,为祸已有四年,勾连京津高官,横行乡里,建立帮会,名为黑虎,手下十狼、三十犬,多有命案在身,爪牙多达千人,帝国十七年二月一网打尽,帮中凡犯有杀人、纵火、致人重伤、奸污等重案者合计七百三十有奇,全部发配西疆。

    金陵教案,金陵有洋夷传播基督学说,迷惑众生,非法传教,信徒多高官、议员、富商,拒不更改,更有甚者,游说朝廷立基督为国教,实难教养,一应教士信徒合计三百四十人,发西疆待用。

    济州港口失火案,自倭国内乱来,常有倭人渡海避难,申京对倭国戒严,不得能入,多有倭人入济州,官员渎职,包庇倭人,十余年来,倭人竟结社成镇,云集三万余,为抗申京专员调查纵火焚济州港,涉案倭人一百四十余,计家属七百三,论死者外,悉发西疆,非法入境倭人,不许聚集结社,打乱之后,分送关外、南洋与西疆。

    。”

    裴元器念个不停,都是海内各省所出的大案逆案,除了这些,还有豫楚丐帮案、湘西土司造反、四川茶盐走私大案,林林总总竟然有四十多件,这些案子多是团伙作案,有组织犯罪、造反、邪教、地下社团为主。

    这些案子少的有几十人,多的有几千人参与,最后处理结果都是首恶处死,胁从流放,而念完这些大案,裴元器还宣布了皇帝旨意,自帝国十七年起,中原、西北及长江沿岸所有省份,但犯重罪,处刑十年以上者,一律流放西疆,听到最后,众人更是骇然,因为三天前,皇帝还严厉通令天下,严打不法之徒,恶行者,从严从重处置,显然,移民西疆不仅仅是五万人的指标了。

    “元器,喝茶。”待裴元器念完了,李君华递给他一杯凉茶。

    裴元器一口喝下,说道:“诸位大人,因为大部分案子都没有涉及国家安全和皇室,所有安全局不便出手,好在各地军政单位已经把该抓的人抓了,请你们内阁派专员去各地,把人提调上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