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线方向,兰青铁路已经处于施工阶段,这条铁路贯通青岛和兰州,其中很多线路都已经建好了,比如开封至洛阳的铁路是帝国三条铁路,济青铁路也贯通十年有余,只不过早期的铁路标准不一,不能满足马力越来越大的火车头和越来越沉重的车厢,而且线路还要建设复线,以提高运力。

    而在西线,帝国的战略规划是建设西津至乌城的铁路,西津是帝国面向欧洲的龙头,而乌城则是帝国规划的内陆工业区,位于乌拉尔山以东,是理藩院全力支持的项目。而这条铁路也是大陆桥计划的西部线路。

    但问题就在于,津乌铁路是要横跨土尔扈特全境的,以土尔扈特区区一个部落的能力,既没有能力建设铁路,也没有能力维持铁路。所以内阁和理藩院都出面,要求土尔扈特把铁路线路及周围的土地出售,以保证铁路畅通,但却被土尔扈特接连拒绝。

    因为这一点,申京和西部疆域当地百姓,对土尔扈特部早已有了怨言。

    李君威形象的打了一个比喻:“龙头发展的再好,这龙脖子被人掐着,总归是各种不舒坦,不如趁此机会,一并解决,一劳永逸。”

    林君弘也在一旁说道:“欧洲纷乱不止,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时机。”

    李君威上一次西行,全程参与了大同盟战争,最终的结局是法国从单挑整个欧洲,变成了入侵一个英国。而帝国则是获得了美洲几乎所有的温带领土和巴拿马地区。即便是回国之前,他仍然把奥斯曼和沙俄两个帝国陆地强邻拉进了战争的泥潭。

    这使得帝国在欧洲方向的战略态势相当优秀,无论是敌人还是伙伴,都陷入了战争,每一方都需要帝国。

    在外部没有威胁的情况下,确实有更好解决内部问题的环境。如果不是因为这一点,李君华也不会同意李君威对大陆上的外藩开刀。说白了,帝国建立才三十一年,这些外藩最多只有两代人,他们虽然造成了各种各样的问题,但还没有给这个国家带来真实的压力。

    李君华没有选择直接同意,实际上李君威也只是给兄长一个建议罢了。帝国一直以来的规矩,海外事务皆由海外事务大员处置,裴元器是帝国在海外的最高统帅,这件事理应由他负责。所以李君华最终把是否一劳永逸的处理掉土尔扈特部的决定权交给了裴元器。

    在一旁一直旁观的林君弘很清楚,这实际上就是宣布了土尔扈特部那些传统贵族们的死刑。

    这么些年来,对土尔扈特部意见最大的就是裴元器本人。这个皇室第二代们年轻时候的好友,青少年时代一直以纨绔著称。但经过了安全局的历练,早已成为一把好手。后来执掌西津,呕心沥血,就是想把西津打造成帝国面向欧洲的强大的前沿基地,成就不朽的基业。

    而土尔扈特屡屡使绊子,让裴元器早就不满。裴元器是帝国内阁体系内,唯一一个军政外交一把抓的省级行政长官。交给他处置,不论是用强硬手段还是温和手段,土尔扈特不会有太多的反抗余地。

    李君华问:“唯一让我拿不准的是藏地,这段时间,我浏览了很多关于藏地的资料,与几个去过藏地的官员接触了。问题非常棘手,帝国显然无法接受藏地成为藩属国,但现在用对藏地开刀,却不是一个好时机。”

    藏地的内外局势都很复杂,虽然名义上藏地也是外藩,但实际上也是藩属国。帝国曾经派去藏地解决黄教问题的厄齐尔事实上割据一方,对帝国来说是和硕特王,对内却以第巴的身份建立了威权统治。

    御书房里的这三个人,皇帝和两个理政王大臣,都很清楚,自幼在帝国境内学成的厄齐尔对帝国是有很强的归属感的,这从他的对外交往上就能看出来。这些年,厄齐尔掌管藏地,面对来自次大陆方向的各类威逼利诱,从不妥协。

    按理说,如果他想自立为王,完全可以用印度斯坦帝国来平衡来自帝国的影响力,可是他没有这么做。除了维持必要的经济贸易来往,其根本不与次大陆的各方势力产生太多的联络。反而对于朝觐、入贡都很认真。

    即便没有外部的支持,帝国高层仍然感觉棘手。因为藏地现在的政治生态很狂热。

    厄齐尔搞统治,被后世历史学家界定为农民起义式的公有体制。

    在一开始,厄齐尔软硬兼施,把原本属于宗教寺庙的所有生产资料夺了来,紧接着就是处置了当地的贵族。厄齐尔有着朴素的政治理想,这个喜欢读水浒传,以绿林好汉自居的家伙要的就是实现绝对的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