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父亲。”李君威用坚定有力的语气回答说道。

    “哪怕是让你当皇帝,也无法让你改变主意吗?”李君度不解。

    “是的,为了父亲,我绝对不能当皇帝,别说是印度的皇帝,就算是二哥让位给我,我也不会去当。”李君威回答说道,这却是李君度从未想过的答案,但是他可以确定一点,自己的弟弟并非只是因为淡泊名利。

    李君度问:“老三,一直以来,我与老二都知道,你和父亲之间是有秘密的,难道这与那个秘密有关?”

    “是的,就是与那个秘密有关。大哥,我们兄弟三人,你继承的是父亲的才能,二哥继承的是父亲的基业,而我,继承的则是父亲的理想,一个伟大的理想,那个理想不是一代人能实现的,可能需要五十年乃至一百年,但是有一点我知道,继承这个理想的人必须要有权力,但绝对不能成为皇帝。

    八岁的时候,父亲告诉了我那个秘密,十四岁的时候,父亲告诉了我那个理想,等到我二十年,西征有所建树,证明了我的能力之后,我才真正继承了父亲的理想。现在,这个理想就是一切,即便是皇位也无法诱惑我。”李君威起身,沉声告知了李君度。

    李君度说:“我很想知道那是什么?”

    “去问父亲吧,他若愿意告诉你,那你就会知道,他不愿意,那一切都是枉然。”李君威如是说,让李君度心中一沉。

    “父亲的理想.......父亲的理想.......。”李君度口中喃喃自语,却终究参透不了其中的关键。

    李君威离开了兄长的卧房,至少有一点他已经确信,自己被大哥耍了。

    李君度重病和受伤都真的,政变也是真的,濒死亦是真的,但即便是这个时候,他仍然不忘算计自己兄弟一把。他第一时间极尽可能的封锁消息,为了避免政变过早的尘埃落定,他故意以模糊政策,让最应该最有资格收拾残局的儿子不能前来主持大局,反倒是以最快的速度给远在海外的弟弟送讯,目的就是让李君威做错,离间他与帝国皇帝,与帝国的关系。

    现在,他成功了,李君威病急乱投医,继而在海外私调兵马前往印度,虽然这件事可以编造一个完美的理由,但一根刺已经种下了。

    李君威不知道让自己继承印度的皇位是不是真的,他只能确定一点,兄长确实想要借此获得自己的辅佐,只不过长兄对他本人对父亲,实在是太不了解了,甚至说,他也不了解视为一生对手的二弟李君华,李君威还未曾走到无路可走的地步。

    “三叔,对不起,我想,这是父亲针对您的阴谋。”李昭圭在印度这些年,政治上的尔虞我诈见的多了,此刻也已经看破。

    李君威摆摆手,并不是多么在乎:“没有关系,自幼你父亲就对我极好,他是哥哥,我是弟弟,现在做的这些事对我来说也达不到伤筋动骨的地步。反倒是他的这个皇帝当的已经到了疯魔的地步,越发的难以理解了。或许这是大号的中年危机吧,唉........。”

    李昭圭难以言说,甚至不敢去说,中年危机这是一个新词,但他不敢就此接话,因为他还在申京当英王的时候,就听祖父和几位叔叔聊过中年危机,当年,那时候的话题很轻松,是由女人的更年期衍生出来的。

    但是李昭圭依旧记得,祖父李明勋一语道破的中年危机的本质,那就是对生命流逝的无可奈何,也就是怕死。

    或许父亲真的到了中年危机了,已经要知天命的他踏上了生命的下坡路,却偏生有太多太宏伟的目标还未实现,越发少的生命就意味着那些理想实现的可能性越低,这足够让一个人疯狂。

    “三叔,我现在觉得很累。父亲让我感觉到陌生和惧怕,我现在如履薄冰。”李昭圭也就敢在李君威面前说这话,就连在亲生母亲面前,都不敢流露出分毫。

    “不要忧虑,如果你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那就什么都不要去做,不做就不会错,一直等下去就可以了。”李君威拍了拍侄儿的肩膀,说道。在血亲侄儿之中,李昭圭是唯一一个成年,且肩负重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