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你们这里的工商业者很少有大城市出来的,经营理念太落后,光想着靠价格战,这可不行啊。长河,适当的时候,组织一些优秀的工厂主,企业家去槟城、申京学习参观一下。”李君威经过两日考察,也发现了镇北城的缺陷。

    其实这也难怪,镇北城是一个新城市,人口要么是各绥靖区的旗佐出身,要么就是土尔扈特部落的自由民,还有少量的也是来自海内行省的贫苦移民,在观念上,与帝国最先进繁荣的大城市差的很多。

    “是,您说的极是。”沈长河点点头。

    这两日,二人之间也产生了一些观念分歧。沈长河一直主张的是经济发展要打好基础,在技术和人才有了一定基础之后再更进一步,但李君威不同,他希望要直接瞄准最高的水准,不畏惧直接与西津等地的竞争,更是要面向欧洲市场。

    在李君威看来,或许镇北城本地还没有女式自行车这类的市场需求,亦或者需求比较小,但欧洲并非没有,阿姆斯特丹、巴黎、伦敦等大城市,有的是类似的高端市场。

    “王爷,卑职多嘴问一句,您定这些自行车是要送给谁的?”沈长河眼见李君威如此上心,更是不敢怠慢,主动问道。

    这个时候,侍从敲门冲李君威点点头,李君威说:“这份礼物的主人来了,你一起见见?”

    “是谁?”沈长河起身,却见一个肤色略黑,身形笔挺的男人走了进来,沈长河立刻认出了他的身份,惊呼道:“巴格尔先生,是您呐。”

    巴格尔点头:“沈大人好,裕王殿下,许久不见了。”

    眼见李君威嘴里的朋友是巴格尔,沈长河立刻熄了心中的好奇,在李君威邀请他一起品茶聊天的时候,沈长河以还有重要会议为理由离开了,因为他要立刻布置一下新的工作,因为巴格尔到来而改变的工作。

    巴格尔与沈长河也认识,不是第一次见,但二人关系并不好,巴格尔是镇北城联合工会的总理事,而巴格尔也给沈长河惹了很多麻烦。

    镇北城的工会组织在沈长河前来主政前就初有规模,但那时候是工人们自发组织的工会,没有正规化,也没有日常工作,往往就是在与工厂主之间产生劳资纠纷的时候,一大群人抗议,甚至打砸事件也不少。

    那个时候的工会以行业为主,相互之间不隶属,几乎也没有什么合作。以至于有些工会直接被定性为非法组织,被沈长河打击取缔过。而巴格尔是三年前来到的镇北城,在来之前,其在西津工会里任职。

    对于巴格尔,沈长河不陌生,他主政山阳,在西津分理行政的时候,就与其打过交道。但是到了镇北城之后,双方的关系反而不如之前融洽了。

    原因其实很简单,工会是工人们团结起来,向资本家要求权益的组织,在西津行省,他们要面对的就是普通资本家,那些人最暴力最黑暗的手段也不过是买通治安厅、法院,利用法律来找工人的麻烦。

    但镇北城可完全不同,这里的资本家或者说工厂主、股东多是外藩改制前的外藩贵族,在改制之前,这些外藩贵族手下有大批的奴隶,管理这些奴隶的方式也很暴力,由此也把类似的作风转移到了经营工厂来,导致劳资纠纷很严重。

    而巴格尔到来之后,联合各个行业工会,成立了联合工会,主张以法律为武器,保护工人的权益,面对这些暴力的资产阶级新贵族,那简直就是秀才遇到兵,用巴格尔的话来说,在西津组织工人示威就是游行,在镇北城,那就是黑社会火并,你要是报警,对面可能站出来一个家伙就能掏出治安官的证件。

    结果就是,沈长河只能双方各打五十大板,因此和巴格尔的关系更恶劣了。

    就在昨天,在得知裕王专列抵达后,沈长河还专门安排人去找联合工会的麻烦,原因很简单,你不去找他们麻烦,他们知道裕王来了,可能趁机找麻烦。

    现在看到巴格尔成了裕王的座上宾,沈长河要立刻安排中止行动,因为今天他安排了治安厅,以接到群众举报为理由,清查搜检联合工会大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