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庆业眉头挑了挑,他是以下级军官的身份前来的,但是一口谈吐足够让李明勋知道眼前这个男人身份没有那么简单。

    “小人是吃过饭来的,无需如此款待。”林庆业小心说道。

    李明勋笑了笑,拍了拍桌子上的那封信,说道:“既然如此,那请你回去吧,这封信我会替你带到江南交给大明朝廷官员的。”

    林庆业一时语塞,他想了想问:“您就不想看看这信里写了什么?”

    李明勋干脆的说:“不想看。”

    林庆业一时语塞,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自打他一进入这个城堡,就一直被礼遇对待,眼前这个男人也不问自己的身份和来意,自己说什么他也只是听着,要求什么也是一直照做,原本计划的试探和旁敲侧击根本无法展开,林庆业一时无计可施。

    “没有什么事请继续用餐吧。”李明勋擦了擦嘴,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

    林庆业连忙起身拦住:“等一下,李先生,我还有其他事情,本将不是沈大人营中士兵,而是朝鲜水军统制使林庆业,方才以假身份相告,实在是受沈大人所托,不敢擅专啊。”

    林庆业如此说,身边的护卫纷纷诧异,但他没有办法,大军反正不是小事,得到上国支持更不会容易,必须派遣使者前往京城商议,哪里是一封信可以解决的,更遑论那信里只有几张白纸。

    李明勋重新做回了桌子,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林庆业,笑问:“原来是林将军,当年丙子虏乱,朝鲜诸军不敢敌,唯有将军主动出击,击毙虏酋。将军之武勇,李某甚为感佩。”

    被李明勋说起往事,林庆业面露遗憾,道:“当年麾下不过杂兵三千,若本将拥兵两万,定可北伐辽东,杀灭东虏。”

    “将军虎威,果然不凡。”李明勋抱拳道。

    林庆业摆摆手,说:“此次本将前来,乃是为一大事,在此之前,希望先生能明了身份。”

    李明勋笑了笑,自然清楚他是打探社团与大明朝廷的关系,便把这些年所做的事情简略说了说,还拿出沈犹龙的亲笔书信让其检查,但朝鲜地处东方,平日与两广没有交集,哪里识得沈犹龙的印鉴,他只得询问了几个细节,李明勋对答如流,毫无迟疑,林庆业倒也信了几分。

    考虑过后,林庆业也不隐瞒,把与沈器远二人的打算说了出来,对于这二人的计划,李明勋倒是一点不惊讶,这二人都是历史上有名的抗清志士,都为抗清献身,但对于二人的计划,李明勋却感觉不值一晒。

    “若只是送使者前往大明倒是不算什么,李某与两广总督颇有交情,有沈犹龙大人在,使者便可上达天听,少了羁旅之苦。”李明勋微笑说道,见林庆业面露赞许,李明勋道:“林将军可想过,若大明朝廷真允尔等所请,遣水师战船前来助战,将军与沈大人当如何处置?”

    林庆业一时愣住,不知李明勋此言何意,李明勋笑了笑说:“若大明朝廷真有意,前期要派遣使臣、官员接洽,后续也会有战船、士兵前来,双方来往交流,容易引人耳目,而如今咸镜北道驻扎有清虏兵马,尔等麾下将帅不乏亲清官员,如何能保证不泄密呢?”

    林庆业重重点头,这次他前来海参崴就是趁着夜色入港,而沈器远麾下官将还不知道林庆业已经赶到镜城,这才能够保密。

    李明勋笑了笑,继续说道:“海参崴已经是四战之地,咸镜北道也有清虏暗中监视,若来往密切,恐难保密,不如择一海外岛屿,设立据点,三方沟通,以策安。”

    林庆业为难说道:“话虽如此,但也不好处置,朝鲜北境海岸线平直,少有岛屿,几处礁石无有人烟,不足以支持据点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