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勋微微一笑:“听说前几天衙门的人来了,怎么说的。”

    “衙门的人被那些愚民轰走了,但是那又如何,漕运衙门、工部分司和操江提督府的人一道来的,现在街面上已经传遍了,开春便是要造船。要是不轰走,我拿你赏的钱上下打点一番,兴许还能保住家业呢。”钱锦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哽咽说道。

    茶铺的老汉也插嘴说:“东主爷宽心吧,这次有李掌柜的单子,兴许能挨过去呢。”

    钱锦叹息一声,知道老汉这是提醒自己求李明勋帮忙打点,李明勋却是说:“此次是朝廷压迫你们,若是真的要造船,那就是国朝大计,谁也抵抗不得的,若是不想被压迫,就得找个没朝廷的地方。”

    “没朝廷的地方?”钱锦一时愣住了。

    李明勋道:“我的船如今造好了,去镇江、南京装了货便是要走,我虽然能帮你说一嘴,但是成不成也没把握,倒是有个出路提供给你,你若是能去,再也不怕朝廷摊派了。”

    钱锦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问:“什么出路,李掌柜说说。”

    李明勋道:“你也知道,我是海外华人,如今在台湾也有一番基业,商社里有数千人,与当地的土蛮关系甚好,那便是我安身立命的地方,在那里,便是我说了算,你若是不嫌弃,可以把船厂带到台湾去。”

    “台湾,哦.....你说的是东番地吧。”钱锦恍然回过神,他说:“听说那是红毛夷的地盘。”

    “红毛夷只是占了一个港口,我手下有几千人,过千军队,还有炮舰,红毛夷也不敢轻侮。”李明勋畅快说道。

    “这.....这怎么可能?”钱锦满脸不信,依着李明勋的说法,这不是已经自立一国了吗?

    那老汉却是说:“东主爷,小人倒是觉得并非虚假,这次我帮李掌柜收了四十多头牛,而买你的船更是要运两万石粮食,若非外面有这般基业,要这些东西作甚?”

    “信不信都在你,不如跟我去看看,若是不行,再回来便是,反正你这船坊也就这些木料值钱。”李明勋道。

    “李掌柜,我不是信不过你,而是船坊虽然是我一人的,但造船可是需要匠人的,生手可造不了。”钱锦有些为难。

    李明勋哈哈一笑说:“这有何难,台湾有大片的土地无人耕种,只要愿意跟我去的,我是来者不拒,你船坊那些匠人、伙计,但凡愿意去,我不仅给工钱,还给土地,一家老小都可以去,我都养着。”

    “当真!”钱锦惊喜万分。

    李明勋说:“自然是真的,阿海和林河已经开船去了南京、镇江装货,三日后回来,到时一起走,到了地方还能一起过个肥年!”

    钱锦一拳砸在手掌上,说:“就这么办,我便带着一家老小跟你走,若是真如你说的那般,便在那台湾安家落户,若是不行,便当是出海避祸了吧!”

    李明勋微微点头,说:“如此甚好,你不会后悔今日的,接下来你便帮我办差事,把沿河这些船坊的木料、钉料、漆、绳,反正只要是用在造船的、修船的,能买多少买多少,三日之后,我一并带走。”

    钱锦一咂摸,说:“哎呀,这怕是要花上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