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绝对不可以,博尔纳神父是我们教会中不可或缺的人,他不能成为俘虏!”大主教当即说道。

    图拉从桌上捡起纸笔,把这个条件记录下来,然后郑重说道:“待我们商讨完毕后,我会前往敌营为大家争取更好的条件的,图拉义不容辞。”

    众人纷纷赞许,只有博尔纳对图拉怒不可遏,图拉继续说道:“第二,澳门评议会和耶稣教会赔偿社团的战争损失,包括商船、名誉和出兵费用,合计二十五万两,每耽搁一天增加一万两。”

    见有人有异议,施罗宝说道:“先安静,听完条件再说。”

    图拉继续道:“由评议会和耶稣教会会城中四千六百葡萄牙人和其他各族天主教退七千人提供赎金,总计二十万两,若不同意,社团军队会从普已经控制的上城区、教堂里自取足额赎金。”

    “即可命令澳门地方舰队投降,移交战舰,社团解除葡萄牙海军武装之后,所有士兵水手送达大炮台,天黑之前不投降,社团会击沉所有葡属舰只,由此造成的一切损失由评议会承担。”

    “评议会要断绝同大明海盗的往来,杜绝任何走私行为。按照香港的平均地租向香山县缴纳足额地租,除了大炮台和松山炮台之外,拆除澳门的一切军事设施,包括炮台、城墙。产生的一切费用由澳门方面承担。”

    图拉在那里宣告社团的条件,评议会众人脸色越发难看,他们每个人都知道社团的要求非常苛刻,但是敌强我弱,似乎无法拒绝,施罗宝与大主教交谈几句后,轻咳一声,说道:“烦请图拉神父记录,澳门评议会同意对社团进行赔偿,也同意为葡萄牙人和天主教徒支付赎金,但总额为二十八万两,这需要评议会和耶稣教会进行筹措,还需要向王国商人贷款,已经是澳门能拿出的极限了。”

    “评议会同意舰队投降,移交官兵,但考虑澳门需要舰队守备海岸线,且舰队本身所肩负的商业运输任务,希望可以以赎金的形势赎回战舰。澳门为表示对大明恭顺,可以拆毁城墙,断绝与海盗往来,禁止走私,但希望保留沙梨头和加思栏两处炮台,以监视港口,配合缉私。评议会同意修改地租银的变更,愿意就澳门的局势与大明朝廷、社团签订和平协议。”施罗宝认真说着,图拉一丝不苟的记录着。

    图拉记录好了一些,径直离开前往西望洋山炮台谈判去了,在其走后,大法官说道:“阁下,您同意的实在是太快,这样不利于维护我们的利益,如果我们继续防守,让敌人吃尽苦头,或许会有更好的结果。”

    博尔纳与大主教也是纷纷出言,施罗宝说道:“我的朋友们,局势比你们想象的还要糟糕,大炮台的物资储备原本够四百人使用两年,但是这三日涌入了两千多人,我们无法坚守,而且诸位不要以为大炮台坚不可摧,这只是一个炮台,而不是棱堡,而敌人拥有大口径的重炮,只要肯下决心,一定能在援军抵达之前攻破,我的朋友们,城破之日,就没有任何可以谈的了。”

    大三巴教堂。

    李明勋在大主教的卧室里翻阅着从密柜之中找到的账本,而图拉毕恭毕敬的说着澳门评议会和教会的条件,他的声音庄重而有力,每个条件说的掷地有声,好像有一种不容妥协的坚定,但是抬起头的李明勋却看到了一张谄媚至极的表情,李明勋不由的陷入沉思。

    想起在台北第一次见到这位神父的时候,他表现的神圣而强势,佛若正义的化身,现在又看到他如此作态,不由的感觉惊奇,细细想一想,这是李明勋见过的最会惺惺作态的人,而且他装的如此像,让人分不清楚哪一种才是他的真面目。

    “哦,账本上还有你的名字,图拉神父,据我所知,耶稣教会和你们多明我教会水火不容,你怎么还会和澳门的耶稣教会大主教做生意呢?”李明勋问道。

    “我对教会的忠诚不容置疑!当然,在不损害教会核心利益的情况下,也不妨碍我的一点点私心。”图拉毫不犹豫的说道,看起来一本正经,他从未见过有人把挖墙脚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李明勋微微点头:“既然如此,那这次谈判,你认为什么条件让我们能达成一致。”

    图拉说道:“澳门海军向您投降,您可以留下想要的船,其他的以相对较低的价格让葡萄牙人赎回,所有的赎金、赔偿定在四十五万两,其中三十万要现银,其余的十五万让其分期支付,澳门拆毁城墙,留下施罗宝想要的炮台,但是炮台上的火炮数量要限制,只能使用六磅以下的小炮。您觉得怎么样?”

    李明勋微微点头,感觉这些条件是在社团与澳门之间取得了妥协和平衡,双方都可以接受,李明勋问道:“我本只想让你从中传话,却不曾想你能综合双方意见拿出大家都能接受的条件,你这么热心帮助我们谈判和调停,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图拉说道:“这次谈判如果做好了,可以得到您和澳门总督的友谊,对于我来说,无异是一次不错的投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