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大人物是多大的人物,比老爷更大吗?”李豫继续问道。

    “你家老爷也就是我爹,才是小小的县尉,九品下刚刚入流,人家可是三品下同中书平章事,有可比性??”李拾遗吃着胡饼说道。

    听到自家少爷的回答,李豫赶忙爬到李拾遗跟前推搡着说道“少爷,你快去好好巴结巴结这个大人物,说不定你就不用读书,直接就有官做了那??”

    “是啊,小友你现在巴结老夫,没准就有官做了那!!”许圉师手中拿着碗,碗中是一块刚刚煮好的羊肉说道。

    李豫一下子就跳了起来,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不敢出声,只见李拾遗从草堆中站起身来,走到许圉师的身前请罪道“小子年少语狂,有得罪许相的地方,还请见谅!!”说完李拾遗躬身下拜请罪。

    许圉师弯腰将李拾遗扶起道“小友何罪之有,只不过说了官职的不同,随行的弟子煮了些羊肉,特地给小友送来一些,顺便活动活动身子!!”说完将羊肉递给了李拾遗。

    李拾遗赶忙用双手将碗接过感谢道“长者赐,不敢辞,李拾遗谢许相!!”说完将手中的碗交给了李豫,向许圉师鞠躬致谢。

    “老夫刚才听这位小兄弟说,说你们要去绣川书院,是去求学吗?”许圉师问道

    “是的许相,小子正是奉家父之命去绣川书院读书,研读几年诗书之后准备参加长安大考!!”李拾遗收起吊儿郎当的态度,恭敬的回答道。

    许圉师看着李拾遗先傲后恭的态度觉得十分有趣,继续问道“小友,为何先倨后恭啊!!!”

    李拾遗听到许圉师的敲打,不敢大意,立马回答道“许相乃朝廷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百官之首,当今左相,虽然没有开府同仪,但也应该地方官员相迎陪同,兵马仪仗开路,可反观许相倒是白衣潜行,相比地方官员还未知左相驾临,如此隐秘行事,必是军国大事儿,晚辈岂敢孟浪!!!”

    许圉师捋了捋胡须,点了点头满意的说道“小友倒是好眼力,看出老夫不想声张,但是你在怕什么??”

    李拾遗将头低的更低了,犹豫再三才开口说道“如果是与左相谈天说地,小子并不怕,但是小子乃一介布衣,刚才的举动又是猖狂之极,如果左相不在理会我倒是正常,可是左相亲手端来羊肉,晚辈可无福消受啊!!”

    “哈哈,真是头角峥嵘之辈,如果老夫的子孙中有人跟你一样聪慧,老夫百年之后也可以安心闭眼了!!”许圉师感慨道“但你又是怎么知道我起杀心了那???”

    “左相本可以随便起一个化名,但是许相没有,因为您知道没有必要跟死人说谎,死也要死明白了!!您说我说的对吧?许相?”李拾遗抬起头盯着许圉师的眼睛说道。

    “不错,你在草堆中出声的时候,老夫就起了杀心,但小子你说老夫现在想不想杀了你俩??”许圉师微笑着向李拾遗询问道。

    李豫听到许圉师要杀他们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抱着李拾遗的大腿嚎嚎大哭了起来,鼻涕眼泪混在一起极为难看,边哭还边絮叨着“少爷,我不想死,我还没有娶媳妇儿那!!庄子里的王瞎子给我算命,说我能发大财,能娶三个老婆那!!我不能死啊!!少爷!!”

    许圉师并没有管地上嚎嚎大哭的李豫,而是紧紧地将目光盯着李拾遗看,那双眼睛好像可以看清人心中的想法,李拾遗被看的十分难受,这种目光里拾遗只在自己父亲身上看见过,悠长且锐利,从小自己调皮捣蛋就没有逃过父亲的眼睛。

    在这种目光的注视下,李拾遗想了半天,摇了摇头诚实的回答道“小子不知,还请许相明示!!”

    许圉师笑着说“年轻人你这点很好,虽然走马章台的不成样子,但是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的道理还是懂的,圣人的书就是教世人这些浅显的道理,但是道理容易懂,却在行事中进退两难,这圣贤文章不学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