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恩定了定,薄薄的眼皮慢慢睁开,跟乌沉如出一辙的竖瞳,红的仿佛吞吸了不知道多少血液,黏稠血腥。

    面无表情地盯了乌沉一会儿,唐恩重新缓缓合上眼睛。

    “有。”

    这是他成为皇的原因,也是他不择手段也要完成的……赎罪。

    季潋一个多月没登录星网,星店的存货早在过了不到一个星期就全部卖光了。

    这段时间,只要一闭上眼睛,他脑袋里就会出现那个被自己抱过的死婴。他青紫的脸上咧开布满尖牙的大嘴,嘶声尖嚎着:“不是保证过一定能救我的吗?为什么我还是死了?”

    他哭啊哭,然后飞快扑上来咬断了自己的脖子。

    每到这时,季潋都会浑身冷汗地大喘着气惊醒过来。

    栾语甚至是没见过两次的狐言都来探望过他开导过他,季潋却依然是困在那深不见底的愧疚里出不来。

    他总是忍不住去想,如果他没有做出承诺该多好,如果他没有阻止唐恩该多好,如果他……干脆就不闻不问那会不会才是最好的选择?

    每次一想到是自己的帮倒忙让兔奇更绝望以至于心如死灰宁愿死去,季潋就控制不住地一遍又一遍咒骂自己没用。什么唯一的符医,画出来的药符没一张有用。

    前世季潋虽是修仙界的人,但到底刚入门连修炼都只是一脚踏入门槛,他或许懂人情世故,可修者间的尔虞我诈腥风血雨却是没来得及经历就死了。

    哪怕这辈子修炼走得还算顺利,归根结底算的话,也仅仅是修为长了心性还不达标。

    季潋被愧疚淹没陷入自我怀疑,睡不着觉索性不睡了。他疯魔似的没日没夜埋入对药符的琢磨学习中,一心只想着要画更厉害的药符,要画高级药符。

    他拜托栾语等人将星币全部换成药草,然后看也不看,抓起来就往嘴里塞。

    要画出更高级的药符,首先得修为跟上去才行。

    季潋一把把嚼着药草,不管不顾只囫囵转化了一部分药气就接着继续嚼,就这么自我折磨到一个多月后才昏迷也是托了之前修炼出来的药元的福。

    他晕倒的一瞬就被唐恩给立刻扶住了。

    大半夜季潋悠悠转醒,一睁开眼恍惚中似有似无地看到了红芒闪过,等他使劲眨眨眼清醒后,再看只有满室柔和的灯光。

    “你怎么在这里?”季潋摸了摸自己的脑门,觉得浑身都难受。他回想着昏迷前发生的事,很快便想起来自己心境有缺漏,抛弃循序渐进只执着于、迅速提高实力,终于把身体搞成一团乱给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