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不知道谁家的狗在叫唤,不一会儿引起了一片的狗叫,过了会儿有人斥骂,狗叫声便渐渐消停了。

    今日周梨花将被子晒过了,干燥蓬松,本该让人睡得极舒适的,她却因不安,而全身绷着。

    外侧的人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否睡着了。

    周梨花觉得这人的呼吸声有些吵人,烦的她不知该如何是好,却偏偏半分不敢挪动,当真是难受极了。

    今日的油灯倒是灭的早,但周梨花瞪着漆黑的屋子,恨不得多点会儿油灯。

    她这会儿倒是想通了,反正费的也不是她的油。

    这张床比侧屋的床大了许多,周梨花紧紧贴着墙躺着,与外侧的赵归空出好大一块距离,这距离生生的够再躺进一个人来。

    周梨花除了幼时搂着她弟睡过一张床,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与男子同寝。虽说已成过一次亲,但前个郎君在成亲当晚便一命呜呼,二人甚至连合欢酒都未来得及喝,更别提别的了。

    就这般胡思乱想了不知多久,周梨花开始不安起来。

    她忍不住轻声唤道:“赵归,你可睡了?”

    “有事?”

    周梨花指尖一抖,讪讪地:“你没睡啊……”

    赵归声音有些不耐:“有事便说。”

    虽然怕惹恼赵归,但周梨花还是憋红了脸,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这叫她怎么说?

    她原想着等赵归睡熟了,自个儿悄悄爬起来抹黑去屋后的茅厕,再悄没声息地回来的。

    生怕赵归没睡着,她还特意憋着等了好一会儿,见赵归一直没动静才试探地唤了声。

    哪曾想他人还醒着。

    迟迟等不到回答,赵归更加不耐烦,再次问:“到底何事?”

    然而仍旧久久没得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