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依把郁溪头上的湿纱布拆下来,又拎了个小袋子过来,从里面翻出棉球,轻轻把郁溪伤口处的雨蘸干,最后一下没忍住加了点手劲:“看你伤口发炎了怎么办,疼死你!”

    郁溪说:“我不怕疼。”

    她跟江依犟着,不自觉微皱了下眉,江依以为她疼了,看她两眼,犹豫了一下,指尖还是在她额头伤口边轻揉了两揉,又不着痕迹飘走了。

    又从小袋子翻出干净纱布给郁溪缠上:“明儿早上再去诊所吧。”

    郁溪问:“你家怎么有这些东西?”

    “因为我想抢镇上医生的饭碗,行不行?”江依缠好了纱布抱着双臂站在一边,把郁溪一颗头当她的作品来打量,又觉得郁溪的问题很好笑:“因为有小孩儿经常受伤呗。”

    郁溪的心软了点,直挺挺坐着的背就跟着软了点。

    江依拿起放在一边地上的红伞:“走吧我送你回台球厅。”

    郁溪又往床上瞟了眼,心想凭什么舒星可以留在这儿?

    可现实情况就是,她没在祝镇见过舒星,也不知江依从哪儿把人找来的,反正这雷雨夜舒星在祝镇应该没地方可去。

    走的只能是她。

    从江依屋子出去时,郁溪没忍住又往床上瞟了眼,没想到舒星还看着她,笑盈盈的,还冲她挥了挥手。

    什么鬼,郁溪在心里说。

    ******

    郁溪和江依走到楼下,发现这会儿雨小了点,变得绵密而悠长。

    江依撑开伞:“走吧。”

    雨流没了如注的气势,路上为数不多路灯的昏暗光晕,就又露了出来,打在郁溪的红伞上,暖融融一片。

    郁溪发现自己这边暖红的天,一直牢牢遮到肩膀,往江依那边瞟了眼,发现果然江依半边胳膊在外面露着,淋了雨肌肤白得发光。

    她伸手去接江依手里的伞:“我来打。”

    她指尖一蹭过,江依的手就躲开了:“小孩儿打什么伞,大人才有控制权。”